“你说呢？”
端起双臂，斜斜倚靠沙发，点到为止的提醒之后，挑起唇角，舒宜慢条斯理睨了眼对方裆部。
“刚刚想亲我的胆子去哪了？”
先前替他上药的时候，舒宜微微垂首的认真模样，他只能看清她的白净脖颈和侧边棱角，以及散落的长卷发。
其实一开始是没有非分之想的。
主要当时为了给他上药，她拉住他的手往身侧带了带。
二人的距离就更加贴近了些。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大君子。
绝色当前，试问哪个男人能忍？
等她上好药，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又好巧不巧坐在暖色光源之下。
周身像是被圣光笼罩，连发丝都被一层暖光覆盖，美得不像话。
都讲了不是君子，作为俗人的他，所以才控制不住想要亲上去。
看到她退缩，差点以为触犯天条要被赐死，想不到她竟也是食肉动物。
既然如此。
不如就......
见他眉心紧锁，从沙发上起身，舒宜踢了踢他的鞋边，坏笑道：“瞧你一脸紧张的，不逗你了，吃饭吧。”
逗？
一道清晰的温柔调笑似乎让章右野清醒过来，哀怨瞥了前方身影一眼，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你胆子倒大，居然敢逗我。”
“怎么？太子爷不能逗吗？”坐上餐椅，舒宜挑眉反问。
“能，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想怎么逗就怎么逗。”章右野无奈点头。
被他的微挑语调逗笑，先前的胡思乱想早已被抛散至九霄云外。
把手臂撑在桌角，舒宜一边吃，一边主动提及方才没有讲完的话题。
“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都能理解。我只是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不喜欢这种生活。”
挨着舒宜身侧的空位坐下，凝视她的一脸正色，章右野主动拿起红酒。
给她倒了一杯之后，他端起红酒，轻轻碰了碰她的酒杯，举止贵气。
“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些，你是第一个，把这些话说给其他人听，他们可能都会认为我不懂得知足。”
“他们会说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有什么资格抱怨这些。可对于这样的生活，我实在感觉不到喜欢。”
并没有深处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舒宜无法与章右野的想法共情。
但想到父亲为了母亲挑战强权而离家出走的壮举，她能理解他的无奈。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不过我能理解你，我想我爸爸当年应该也是你这种感觉。被禁锢在强权的世界里，如果是我，应该也会感到很无力。”
仰脸把手中红酒一饮而尽，下意识把玩指尖里的高脚杯，章右野抿了抿唇，偏头与身侧人的目光持平。
他的眸色变得深沉，像汪洋深渊，看不到底。
“所以我才会问你那些话，你是舒家人，一旦进入这个全新世界，在未来一定会出现很多不怀好意的人，他们会打扰你现在这种平稳又自由的生活。”
“舒宜，你一定要考虑好，现在离开舒家，还来得及。”
他的神情，是罕见的辞严义正。
在相识这段时间以来，舒宜从未听过他如此严肃又毋庸置疑的语气。
考虑到年迈的爷爷以及舒家现在的一团散沙，那对兄妹，排斥她的伯母。
还有暗处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群。
放下酒杯，舒宜坚定摇头。
“我已经考虑好了，虽然我确实是一个很爱自由的人，但是通过这段时间对舒家的了解，我想我需要帮爷爷。”
“抛开过去不谈，爷爷想把我们一家找回，一方面是想念我们，另一方面应该是为了应对想要瓜分舒家的人。可惜我爸爸已经去世，他帮不了爷爷。”
“你的意思是，你想帮舒家，把那些有异心的人赶走？”章右野反问。
点头应下，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舒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像是想起什么好笑事，她晃了晃酒杯，轻笑出声。
“你知道今天舒纤心特意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吗？”
“不用想也知道是联姻的事。”章右野的语气无波无澜。
“挺聪明的嘛。”斜睨他一眼，舒宜笑吟吟的解释，“舒纤心想让我把你让给他，好让她和你们章家联姻，还说...”
“那你怎么说？”迫切得到她的答案，他急急打断。
再次斜睨他一眼，舒宜避重就轻。
“我没说什么，就套了她几句话。后来舒川然突然出现，把她拉走了。”
这对兄妹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现在还不得而知。
转念一想，舒宜又问：“章右野，我们舒家和你们章家，是不是一直都被秦家在暗地里针对？”
想不到话题会来到秦家身上，章右野点点头：“你也挺聪明，但秦家针对的是你们舒家。”
“对于我们章家，秦家一直没有办法。在你还没有被找回来之前，我听我二叔说过，你大伯掌管的公司一直会出现问题。”
“还好我们两家关系不错，所以我爸会一直派人暗中帮助。而且据我的了解，秦家这些年给了很多小家族一些蝇头小利，他们合伙在背地里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爷爷给我的资料上关于秦家的资料这么少。”眉心蹙起，舒宜继续问，“难道我爷爷叔公还有大伯他们不知道这些事吗？”
“你爷爷和叔公肯定是知道的，但你大伯...”章右野有些欲言又止。
见他的脸色忽而变得沉重，舒宜大胆猜测：“我大伯是跟秦家一起的？”
“这个我不能肯定。”
摇了摇头，对于舒家内部的关系，章右野并没有过多了解，他为难解释。
“对于你大伯和伯母，我没有了解太多，只是从我二叔嘴里了解过，你伯母虽然嫁进舒家，但对于秦家，她从小是言听计从的那类。”
“当年，你伯母的妹妹出事，若不是有你大伯开口把舒纤心和舒川然留下来，这对兄妹早就会被你伯母抛弃，所以我也弄不清楚你大伯的立场。”
听到这，像是突然想通一切，舒宜了然：“怪不得今天舒纤心会来找我。”
“那这对兄妹现在是什么立场？先前拉走他妹妹的时候，我看得出舒川然很袒护他妹妹，他的立场又是什么？”
“这小子心思深，难琢磨的很，他的立场么，”一想到舒川然盯着舒宜的眼神，瞥了眼舒宜脸色，章右野话锋急转，“其实你不用太担心。”
正说着，章右野从烟盒抖了根烟塞进嘴里，偏头拨动火机点燃。
“这些年我们家一直都在暗中帮你们，秦家这么着急也情有可原。因为如果是你嫁给我的话，舒家就更不容易被秦家整垮了。”
“毕竟对比那对兄妹，你才是舒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