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雯没想到尧离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有点让她措手不及。
她有点纠结怎么回答。
其实第一个问题很好回答。那天是祝雯的第一次，尧离是知道的。第二个问题，却在于尧离是否是认真的。
祝雯眼神幽深，她又想起那一盒安全气球，虽然也有可能是尧离真的很注重安全。但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很难想象能这么容易被她俘获。
“没事，不用急着回答，我经得起考验。”
尧离对自己很有信心，不管是在外还是内外条件，他的资质都能甩大部分男人几条街，只要祝雯不瞎，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旁边一桌的几人，是真的很喜欢聊天。船启动后，他们一路又聊了很多。
“这边过去是老挝，那边也很热闹。都是些寺庙酒吧赌场什么的。白天拜佛信善，晚上赌钱嫖娼。两项极端，极限善恶。”
“哪有你说的那么乱，别人国家旅游景点很多，也挺赞的好吧。我上次一个小姐妹还过去旅游过。”
“确实，这边是东岸线，还是挺安宁的。湄公河西岸线的另一头，那边才是真的不得了。
听说过金三角吗？就是港剧里的那些黑帮大佬什么贩毒啥的，那都是窝点。缅北也在那边。”
“什么缅北？哪个国家？我很少看那种电视剧。”
“啧啧，好看的很。你们女孩子去那边可就是有来无回。特别是漂亮的小姐姐，那边都是灰色产业园的集中所。”
聊天声慢慢被音乐所覆盖。尧离又提了一瓶桃花果酿来。15度的酒，不仅瓶子好看，味道也是甜甜的带一点酒香，祝雯特别爱喝。
“可惜没有小龙虾，不然就更完美了。”
“馋猫，可还没到宵夜时间，你还装的下吗？”
“装不下了，装不下了。我就开个玩笑，天天宵夜，我得胖上五六斤了。”
“丰腴不叫胖，你这样的刚刚好。”
祝雯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就喜欢尧离这张小嘴，太会说话了，忍不住贴上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桃花果酒的香味浓郁，还有她身上独特的味道，都让尧离很是回味。手指在脸颊处轻抚，感受余温。
看完歌舞表演，两人又晃悠过夜市提回来两盒小龙虾。因为船上已经喝过酒，尧离坚决只给祝雯提了两瓶饮料。
虽然没尽兴，但祝雯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太理想，就没有强求。
两人在小阳台上吃完宵夜，祝雯看着尧离收拾垃圾的动作，不知怎么就想到在船上的话。
其实之前的聊天里，她知道尧离在京都上班。而她的工作重心从毕业到现在一直都在广市。
一南一北，两人在一起也多半是异地，再加上身份的差异性。她要真为了他放弃现在的一切选择奔赴，也只会让他的父母更看不起。
叹了口气，真是的，年纪大了，想的总是特别多。活该她单身，好的她不配，差的又不想要。
“尧离，走的时候帮我把垃圾带出去。”
尧离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回过头看向祝雯，祝雯对视上他的目光，不知怎么好似在他眼中看到些许受伤。
将被子盖在头上，转过身，留着一个背后给他。实在是受不了他委屈的表情，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好。”平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房间里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整整收收，半个多小时还未离开。祝雯自己都快在被子里闷坏了，于是将小脑袋伸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顺便看看他在干什么。
尧离正站在房间玄关处，像漫画里的贵公子，若不是手里的两袋垃圾有点出戏，可能会更完美一些。
“那，我走了。”
“嗯。”
“为什么不留我？”刚下定决心，被他说的话有点整破防。
“就那个，我其实最近在养病。不是传染病，就那个，心脏方面不是太舒服，所以不适合太剧烈的运动。”祝雯说完就挺后悔的。这毫无底气又敷衍的话，让她非常心虚。
尧离看着祝雯一会儿，然后宽慰的笑了。“嗯，只要不是姐姐厌了我就好。”
“怎么会厌？是我自己的问题。”祝雯几乎下意识回答，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回答的这么果决。
但看到尧离离开的身影，她还是很难受。
心里默念着跟尧离的一百个不适合来说服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可只要想到他可怜兮兮问着她，为什么不留他的神情。祝雯就只觉得心里更难受了。
然后，继两天安稳睡眠后。祝雯又再次失眠。好不容易睡着，醒来时神情恍惚，那些似清醒似梦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旋转。
她看见这个酒店的第一缕阳光了。
怎么说呢。
刺眼又反光。人还是恍惚的，眼睛已经花了。看来这么贵的酒店也买不到高质量睡眠。
起身收拾东西，提着行李箱就出了门。
起的太早，酒店大堂只有那只喷口水的羊驼，和几个值班的前台。
她看了下手机时间，七点零二分。西双的人都很喜欢过夜生活，广市这时候已经开始早高峰，这里的人却还在慢悠悠的起床吃早茶。
她不想不告而别，却又怕告别后，他如果又像昨天那样问她，她没办法回答。
下一站去哪，其实她早在网上看好了攻略。抬头看一下酒店，园林方向那一栋向阳的房间。每一扇都有可能是他的房间。
她突然又想到一个借口。
因为不知道他住哪，所以没来告别。嗯，足够骗骗自己了。笑了笑，转身上了计程车。
祝雯确实是猜对了一半。尧离确实是在看着她，但其实他没在酒店房间，而是在大堂二楼。
这里是正面的反向玻璃，能清晰看见一楼的场景，也能清楚的看见她离开的车牌号。
「尧离：姐姐起来吃早餐吗？我知道有家店的早餐特别丰富。」
「老婆：尧离不好意思，我已经走了，谢谢你这两天一直陪着我玩，再见。」
「尧离：所以，姐姐这是你的回答吗？」
「老婆：对不起。」
「尧离：嗯，很抱歉没能让姐姐喜欢上，要是有缘再遇见，还是希望姐姐能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