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风看着纹丝未变的影子,又抬头望天,幽幽说道:“这天恐怕是假的。”
吴楠:“啊?天是假的?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挠头不解,这天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唐弈风:只可惜他现在飞不了那么高,否则一定上去看个究竟。到底是谁弄了个假天,又为何这么做?
眼下这局该如何破,只怕得先找出根源所在。
“公子,公子!”吴楠见他发呆,又喊了两声。
唐弈风回神,往外走,“先去吃饭。”
“你刚才说的假天……”
“此事暂时不要对别人说。明日我们出去调查看看。”
“是。”
随后,主仆二人来到餐厅,程五起身迎接,唐弈风抬手,让他莫要多礼。
餐桌上放着三菜一汤,做饭用的水是前日两名家丁从丽河打回,水很珍贵,他们如今梳洗都是一盆水从头到脚。
“程大人,没解决用水问题之前,蒸几个馒头就够了。水还是能省则省吧。”唐弈风交代。
“是,驸马爷。”程五应道。
“你夫人呢?”唐弈风看了看四周,问。
程五一愣,随即说道:“她身体不好,怕把病气传染给您了,所以就没有过来,还请驸马见谅。”
“程大人哪的话,如今日光城旱灾严重,尊夫人又病了,你内外都要处理,甚是辛苦。既然我来了,就必定会协助你处理好此事。也请程大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唐弈风认真道。
“那是自然,驸马爷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下官自当尽全力配合。”程五谦逊的说。
“嗯。我们边吃边聊。”唐弈风说道,“旱灾前,城里是否有异常?”
程五拿筷子的手顿了下,似是在回忆,片刻后,才道:“并未。旱灾前,城里一切正常。”
“西暮国的商贩,你们有没有检查过他们的身份?”
“有,商贩们进城,我们都会检查他们的货品,确认安全,才会放进来。”程五诧异看他,“怎么了,驸马爷,难道这干旱还是人为不成。”
唐弈风喝了口汤,淡淡回应:“又或者是,妖!”
“不可能。”程五脱口而出。
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语气,唐弈风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我……”啪嗒,程五的筷子落到桌上,不知是不是唐弈风的眼神太过锐利,程五不敢看他,将筷子握回手中,“因为,因为日光城这些年一直很安宁。而且如果是妖孽作祟,应有缘由才是,怎么也不会把这地方弄成旱地,对他没有好处。”
唐弈风点头,“有道理。”他没再说话,安静吃饭。
程五如获大赦,不再多言。
饭毕,唐弈风说要消食,带着吴楠出了门。
街上,只有零星的店铺开着门。还有一些从远处挑水归来的百姓。
他们汗流浃背,眼里竟是疲惫,但是为了家人依旧咬牙坚持。
“哎,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谁知道呢。得看老天爷什么时候开恩。”
“欸,我记得旱灾前,咱们这不是来了个七级剑仙吗?人家不仅剑术了得,医术也十分高明,连知县夫人的不治之症都治好了。说不定有办法祈雨呢。”
“对啊,咱们北沧修习剑道,七级剑仙啊,定是道术也修到上乘,祈雨肯定不再话下。”
“那咱们明天一起去衙门跟知县说说。”
“好。”
众人挑着担子,渐行渐远。
唐弈风却因为他们的话陷入沉思,七级剑仙,如果他没记错,只有昆仑仙门中才有七级。
此处离昆仑仙门极远,那剑仙为何要到此处?还是说来者不善。
唐弈风摸着下巴,越想越不对劲。
他决定回去找程五问问那人的来历。
只是,唐弈风回到程五府中后,他本想去后院找下程五,却被程五的管家拦住了。
“驸马爷,我家大人睡得早。有事明天再说吧。”
“好吧。”唐弈风转身准备走,想了想又停下脚步,问他:“程管家,你家夫人是不是之前生过重病?”
程管家一顿,眸子里的慌乱一闪而过,回道:“是的,驸马爷。不过夫人已经差不多治好了。”
“听说是一位剑仙治好的。”
“是。”
“他现在在哪?”
“那是位云游四海的高人。大概已经不在北沧了。”
唐弈风蹙眉,罢了,就算找到,对方也不一定能解决此事。
他抬头看了看天,黄色的月亮透着一丝诡异的色彩。
要是宁雪烟在,他就能催动法力划破长空。可是现在,唐弈风挠挠头,到底该怎么做?
直到深夜,唐弈风还在程五安排的小院内来回踱步。
他思虑半天,脑海里一直勾勒这位剑仙的模样,剑仙说不定是个心术不正的家伙,不对,他若是心术不正又怎会愿意救知县夫人。
说不通啊。唐弈风觉得自己好像陷入某人编织的迷局之中,想要找到出口,眼前却越发越模糊。
啪嗒啪嗒,院外似有动静。唐弈风悄声走到院门处,透过缝隙看去,就见几个提着灯笼的家丁步履匆匆。那方向貌似是去程大人院中。
唐弈风眉心微动,一个健步跃上屋檐,悄无声息地跟上他们。
程五院中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
“夫人,你听话。熬过来,为夫明日给你买糖吃。”
“夫君,你让我去死吧。真的太难受了。”
“夫人,夫人,我怎么舍得,你忍耐一下,半个时辰就好。”程五的语气苦涩而痛楚。
站在屋顶的唐弈风看到几个家丁死死摁住程五夫人的手脚,他夫人的脸色不似病入膏肓之人那般惨白,而是皮肤泛红,看样子好似在发高烧。
唐弈风眸色幽深,不是说被治好了吗?怎么看起来还是不太正常,她虽然身上没有丝毫妖气,却从头到尾透着古怪。
这程五对他必有所隐瞒。不待多想,唐弈风直接飞入院中。
众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唐弈风纷纷吓了一跳。
程五支支吾吾道:“驸,驸马爷,您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