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公主府大管家,您可以称呼奴婢,张嬷嬷。”张嬷嬷垮着张脸,“抱歉了,驸马爷,奴婢的手艺不怎么样,实在是府内没人愿意伺候您。您就将就将就吧。”
他自杀未遂让公主丢尽了脸,可不让公主府的人讨厌吗。
唐弈风:“那你怎么愿意?”
“奴婢本是不愿的。只是公主之命,奴婢不得不从。”张嬷嬷说完,朝他勉为其难地福了福身,便扭头离开房间。
看来公主是个明事理的。唐弈风暗想。
“公子,你看她那嚣张样,还有公主府的其他人都太可恶了。”吴楠臭着张脸,不忿地端着一碗米汤走到床边。
米汤里只有水没有几粒米,咳,这是在给老子下马威啊。
唐弈风嘴角抽抽,“吴楠,你去把公主叫来。”
不论如何,两人已经拜了堂,他还是得给宁雪烟道个歉,顺便解释一下。他并非故意自杀。
“公主被皇上召回皇宫,至今都没回。”吴楠十分担忧唐弈风的处境,“公子,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自杀。我记得你知道要娶公主的时候,明明挺开心的啊。”
“我也想知道……”唐弈风喝了口米汤,眉心都皱到一起,寡淡无味,难喝死了。
他努力回想成亲当晚,来祝贺的达官显贵很多,他体虚,便以茶代酒跟他们寒暄。
谁知突然胸痛难忍,仿佛有千万只利爪在撕他的五脏六腑,又好像有利齿在啃咬他的心脏。
他实在受不住生不如死的疼痛感,这才抢了宾客的佩刀自杀。
虽说他根骨不行,身体不够强健,但也没有心疾的毛病。
若说是下毒的话,他吃的和众宾客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茶,对了,只有那壶茶是他一个人在喝,茶水有问题!
唐弈风心口猛地一沉,到底是谁想他死啊?
苍白的脸上神情凝重,吴楠见状,忙表忠心道:“公子,你别怕,虽然公主是五级剑师,但若她要找你算账,我也会拼了命保护你。”
要是因为自杀的事,让皇上和公主定罪,他会第一个站出来护公子安全。
唐弈风好笑地睨着他,知道这小子忠心。
只是五级剑师是上品级别,整个北沧国能入五级的不足百人,他一个三级剑客恐怕只能勉强跟公主过十招,就会被公主打扒下。
唐弈风之前听说过宁雪烟的传闻,虽是女子,但却是御林军统领。
她身手了得,曾经以一抵百,替小皇帝挡过不少暗箭。在朝堂也颇有威望。
不过她有个癖好,喜欢戴面具,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有人悄声议论说是因为公主长相丑陋,故而不以真面目示人;也有人说公主貌若天仙,想让自己的夫君第一个看到。
唐弈风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妻子美丑倒无所谓,毕竟他是要回天庭的人。
只是在回去之前,要想在人间的日子好过一点,还是有必要和宁雪烟搞好关系。
宁雪烟既然愿意让楚加辰救他,那么她应该不会又求皇上赐死他吧。
唐弈风不敢肯定,不过既然她不在府上,他就先做点其他事好了。
“你去给我买几张黄色符纸回来。记住,要没写符咒的那种。”
“公子你要那东西作甚啊?难不成你想捉妖?可是,你不会啊。”那明显小瞧人的语气惹毛了唐弈风。
要不是身体乏力,他恨不得上前抽他丫两巴掌,老子练不了剑还不能画符不成。
可惜现在唐弈风只能用眼神瞪他,“要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哦。”吴楠不敢再反驳。
“还有。去一品楼买些滋补的汤水回。”唐弈风嘱咐,别人不让他好过,他自己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吧。
天生根骨差?哼!他偏要扭转颓势,在这一方天地混出个人样不可。
“是,公子。”吴楠应道。
现在公子的身体最重要,他还得回一趟将军府,给老将军报信。
吴楠出门后,唐弈风重新躺下休息,刚打了个盹,门被重新打开。
一袭白衣翩翩公子走了进来,儒雅的脸上透着一丝焦急之色。
他的身后跟着四名仆人,手上还拿着担架。
“弈风,唐将军出事了。”
没多久,唐弈风便被人抬进了皇宫,不光身上的伤口扯着疼,担架晃悠悠的,让他直想吐。哎,一品楼的汤,他还还没喝到呢。
一行人来到大殿外,还能听到里面的争执声。
“皇上,唐家就是占着军功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大婚之夜,驸马爷居然自杀,这不明摆想让皇家丢脸吗。老臣认为理应收回兵权,彰显国威。”
“丞相这话实在荒唐,微臣只有一个儿子,怎可能为了丢皇家颜面,去牺牲他的性命。此事一定另有隐情。还请皇上明察。”
“哼。他不是没死吗。只怕根本没插入心脏。你儿子定是听了外界传言,认为公主是个丑八怪,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好让婚事取消。兵行险着,果然是将军府的人。心机真够深的。”
“你胡说八道……”
殿外的唐弈风已经听不下去,吕严这个老匹夫有病吧,老子犯得着为了毁一门亲,往自己心口插刀?他又不是傻子。
噢,他倒是忘记,在别人眼里,他这个废物跟傻子没区别。
楚加辰让门外的太监禀报。
片刻后,便听到宣他们觐见的声音。
担架再次被抬起,大殿内,数十名王公大臣齐刷刷扫过来,目光里有嘲讽有鄙夷有探究。
被人当动物一样展览,唐弈风感觉自己要社死了。
突然,一道充满喜悦的熟悉声响起,“风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唐天激动上前,慈爱地望着自家儿子。
他一身戎装,由于长期打仗,肤色偏黑,如炬的双眼布满血丝。想来这些天,都没睡好。
唐弈风心有愧疚,道:“爹,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想到现在的状况,唐天脸色骤然一变,“臭小子,你为什么自杀?能娶公主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爹,我不是故意的。”唐弈风说完,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
只见一个细鼻子细眼的中年男人踱步来到他身边,不屑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不是丞相吕严是谁。
“驸马可真会说笑,众目睽睽之下,你抢了客人的佩刀,往自己胸口插,这是不争的事实。居然好意思说不是故意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