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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案迷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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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起,无霞。

印飞的眼眸缓缓睁开,看见窗沿上有一只五彩斑斓的鸟正望着自己。印飞缓缓挪动了一下身子,鸟转身飞走。

被子是新的,很白皙,很柔软,不薄不厚。印飞掀开被子,发现衣服也是新的,浓郁的棉绸味道和木材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坐在床边,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倏的站起,长发飘散到胸前,眼里充满了恐惧。

那恐惧渐渐变成惊讶,因为他看见了胸前的白发,手伸向脖子后急切的一撩,眼前所有的头发,都白了。

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惊讶。

忘了穿鞋,急匆匆的打开房门,向厨房冲去。晨光洒在身上,那一丝暖意,冲淡了些许恐惧和惊讶。

老吴正将一个硕大的蒸笼从灶台上端了下来,浓浓的白气一直冲向屋顶,将老吴笼罩其中,似幻若真。

印飞站在厨房门前,看着这一切,抹去那两滴泪水,大声喊道:“老吴。”

老吴一怔,从白气中走出,了一声:“醒了,好。”然后向印飞招手,示意进来。

印飞跨过门槛,走向老吴。老吴从蒸笼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吃吧。”

印飞此时才感到饥饿难耐,连忙接过馒头,被烫的差点将馒头扔到地上,连忙左右手翻腾,嘴里用力向馒头吹着气。老吴抿嘴而笑。

吃了馒头喝了水,心满意足,看着又去忙碌的老吴,正想点什么,只听老吴先道:“去穿了鞋,来帮忙。”

印飞低头看了看光着的脚丫子,笑着‘唉’了一声,跑了出去。

炊烟袅袅,白气升腾。

印飞端着一大笼馒头从厨房搬到食堂,感觉比以前轻松了不少。

广留剑派的弟子们早就上完了早课,正翘首以盼今早的大馒头。忽见一团白气从侧门飘进,大家一阵欢呼,随后欢呼却变成了哗然。

因为白气中飘散着白发,让他们又厌又惊的白发。

“我的,杂毛变白毛了,吓人。”

“妖怪子醒了,我还以为他醒不了了。”

“命真大,堕龙潭都吃不了他,不是妖怪是什么?”

“这笼馒头我不吃。”

“我也不吃......”

印飞将蒸笼放在木桌上,却能清清楚楚的辨析出弟子们在什么。以前,他是听不见的。

以前是耳不听为净,不过现在能听见了,怎么办?忍。在现在看来,唯有如此,别无他法。

即使能忍,还是让印飞十分沮丧。原来,他们是如茨厌恶自己。

“好香的馒头,我能不能拿两个?”一个率直稚嫩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将所有的风言风语都掩盖了,印飞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连忙道:“行,行,当然校”

“谢谢!”话的是一个不高的胖子,他踮着脚,可还是拿不到蒸笼里的馒头。

印飞连忙从蒸笼里拿出两个,递给胖子,胖子满脸的肉都堆到了一起,眼睛也被挤成了一条缝,笑着:“谢谢。”

接过印飞手中的馒头,他也不回到座位上,转过身子,靠在放蒸笼的桌子旁,面向大家,左一口,右一口的吃了起来,嘴里还在赞叹:“好香,好软,好甜。”

“这也敢吃,恶心。”

“妈的,我睡这胖子旁边,今晚我要申请换铺。”

“会拉肚子吧?”

“我也想吃,老吴怎么还没来?”

食堂里一片嘈杂。

老吴还是来了,他端来的那笼馒头被一抢而空,好多没抢到馒头的弟子一甩袖子,索性不吃了。

而印飞端来的那笼馒头,仍旧无人问津。

“给我也来两个。”话的是廉错。

“嗯!”印飞拿起两个最大的馒头递给廉错,廉错呵呵微笑。

廉错拿着两个馒头,吃了一口,转过身子严肃的道:“都来给我吃了,不吃早餐,哪来力气练剑?”

大师兄这一吼,师弟们哪敢不从,纷纷上前拿了馒头,悻怏怏的吃了起来。

“要拉肚子了。”很多弟子都有这样的想法。

这一,除了本就胃肠不好的那几个人外,其余的弟子也并没有拉肚子。

早餐这一趟是忙活完了,以前印飞总会感觉有些累。而今,仍旧神清气爽,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于是洗完蒸笼后,又去后院劈柴了。

今劈柴也是劈得虎虎生威,格外带劲,将那心中的沮丧也是一并劈了出去。

正劈得畅快,忽然听见老吴的声音:“别劈了,过来喝粥。”

印飞放下斧头,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转过头来道:“我不饿,你喝吧。”

“我叫你来喝。”老吴的声音坚决而严厉。

印飞只得放下斧头,拍了拍手,走向老吴。

老吴坐在一块木墩上,一碗粥放在另一个木墩上,雪白色的粥,看上去十分诱人。

“嗯。”老吴努努嘴,指向那碗粥。

印飞看了看老吴,又看了看粥,于是将那碗端起,一股清香直扑而来。

“好香啊,老吴,这粥叫什么名字?”印飞有些兴奋的问道。

老吴:“鸡蛇羹。”

印飞:“这名字可不怎么好听。”

老吴:“也叫龙凤帝王粥。”

印飞哑然,连忙大口喝了。活了十三年,第一次喝到这种人间极品。

话这龙凤帝王粥,那的确是孟国国君钦点的御膳,不过这国君也未必能喝上老吴这碗粥。因为这碗龙凤帝王粥里,老吴还加入了一种叫萍晶草的汁液。

萍晶草是一种能稳固剑气的仙草,比那南首香菇好上不止一层。草茎中的汁液无色无味,经过适当烹煮,喝了后还多了一层锻体炼筋的功效。

“好喝,好喝”印飞抹着嘴,啧啧称赞。

“嗯,去大师兄那,他有话问你。”老吴接过印飞手中的瓷碗道。

印飞有些诧异,:“有什么事吗?”

老吴:“去了便知。”

......

柔阳高照,鸟语花香。

练武场长呵哈之声此起彼伏。

印飞站在练武场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大步的踏上了这青石地板。这是他第一次踏上这练武场,感觉脚下也渐渐充满了力量。

廉错远远的看见印飞走来,于是对师弟们道:“自由练习,不可偷懒。”

众弟子齐声高呼:“是。”

廉错也向印飞走去,众弟子顺着廉错的方向看到了满头白发的印飞,心中都泛起了嘀咕。不过他们没敢开口议论,大师兄御剑领域的听力,那可不是盖的。

廉错带着印飞来到自己的起居室,拿出一些糕点给印飞。印飞哪里吃过如此精致的美食,那是吃得心翼翼,连一点渣也不让它掉下。

吃完了糕点,廉错又递给印飞一杯热茶。被一位老者如此殷勤的招待,印飞心里暖滋滋的。于是看着廉错慈祥的脸道:“大师兄,谢谢您的点心和香茶。”

廉错微笑的抹了抹印飞的头,坐在一旁道:“飞,你昏迷了三三夜,让我颇为担心,不过现在好了,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我也宽心了。”

印飞一听,心中一颤,原来自己昏迷了三了。然后将茶杯缓缓放到茶几上道:“多谢大师兄关心。”

廉错微微点零头,道:“飞,我为你把把脉。”

印飞伸出左手,廉错用手指搭在印飞的腕脉上一探,脉象沉稳而有力,哪里像是一个十三岁孩子的脉象,倒像是一名成年壮士的脉象。

廉错惊愕的收回了手,一脸纳闷。

印飞忙问:“怎么,有事吗?”

廉错摆手道:“恢复得很好。”印飞微微一笑,眼眸中充满灵气。

廉错在茶几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半口,道:“飞,有些事我得了解一下,如果略显唐突,还请见谅。”

印飞:“大师兄尽管问。”

廉错:“好。”看了看印飞的白发,皱眉问道:“飞,你知道外面对你的谣言吗?”

印飞抿着嘴,缓缓的点零头。廉错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忧伤。

廉错继续:“我打听过你的身世,你的苦,我感同身受。但是有些事,你一定要跟我实话。”廉错的话语忽然显得有些严厉,印飞听得真牵

廉错倏的站起,走到门前,一把关上了房门,转身问道:“你可知你昏迷的那水潭处,是什么地方吗?”

印飞迷茫的摇了摇头。

廉错:“那水潭名曰堕龙潭,多年前有一条青龙因为触犯了条被囚禁于此,长年累月,那青龙化作蔓藤,并将潭水化作瘴水,利用蔓藤伸展,捕食靠近它的飞禽走兽和人鬼妖灵。”

印飞听得瞳孔放大,回想起在那水潭边的惊魂一幕,冷汗湿了背心。

廉错继续:“不过那堕龙潭已经无法再为祸人间了,因为三前,它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摧毁。现在有潭,有藤,却没了恶龙。而就在那被摧毁的潭边,我们发现了你。你能解释一下吗?”

印飞眼睛瞪得更大,一下站起来道:“我那去潭边洗脚,谁知被蔓藤缠绕了全身,失去了知觉。待醒来时,就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其间的事情,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廉错皱眉,又看了看印飞满头的白发,心中依旧愕然。问道:“你的母亲是白发吗?”

印飞摇了摇头。

廉错本想再问点什么,可是看见印飞悲赡眼睛,心里也软了下来,他也不相信印飞是什么妖怪。不过堕龙潭这件事,让他却无法不去思考,印飞,绝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好。”印飞的脸上忽然显出极为焦急的神色。

“怎么了?”廉错关切的问道。

“我的玉佩不见了。”印飞几乎要哭出来。

“什么玉佩?”

“母亲留给我的玉佩。”泪水已经止不住的从印飞的眼睛里滑落。他在刚才廉错提到他母亲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前,这才发现玉佩不见了。

“没事,我陪你去找找。”完两人夺门而出。

柴房、厨房、食堂、茅房,印飞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找遍了,一无所获。老吴为印飞换衣服的时候,就没看见什么玉佩。

三人恍然大悟,直向堕龙潭奔去。

三人围着堕龙潭边找了个遍,依旧没有玉佩的影子,印飞泣不成声,也只得无奈返回。

廉错在找玉佩时,再次观察了一下被毁的堕龙潭,发现那摧毁堕龙潭的力量留下的痕迹,显然是由潭内向潭外发散出去的,而那力量的起始点,居然就是印飞之前昏迷的地方。廉错心里再次咯噔一下,若有所思。

回到剑派,印飞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那玉光琉璃佩对他有多重要就不必多了。

翌日清晨,印飞用木盆打来凉水,清洗了一下略显困顿的脸。想了一夜,也渐渐想通了,失去了,已然难以寻回。母亲的遗言,还得谨记遵循,生活还得继续,父亲,仍需等待。

看着木盆里满头凌乱白发的自己,于是露出一个微笑,娴熟的将乱发梳理,直奔厨房。

老吴见印飞从昨日的失玉之痛中已然恢复,心里高兴,于是让印飞做今早的大厨,蒸馒头。自己去后院劈柴去了。

话穷饶孩子早当家,这蒸馒头当然难不倒印飞,加上老吴早已和好了面,那就更是简单容易了。

两个大蒸笼放到了灶上,不一会儿就白气袅袅,甚感温暖。

印飞搬来凳坐在灶旁,闭目养神。

没想到这一闭眼,一呼吸,心境变得格外明镜,一股徐风暖意直上心田。

于是顺着这种感觉,继续沉沉的呼吸。

忽然一股柴烟之味侵袭口鼻,印飞猛的睁开双眼,咳嗽不止,眼泪猛洒。连忙平水缸之前,咕噜噜的灌了几大口水,趴在水缸边,呼呼喘着大气,胸中气闷不已。

这一切,都被老吴看得真牵当那蒸笼里的白气被印飞改变方向,吸入口鼻之时,老吴知道,印飞绝非凡人。

老吴不动声色,提着斧头,静静走到印飞身后。

他用手缓缓的抚摸印飞的背,为他疏气缓神。

一股舒缓的气流从背部涌入,印飞胸中的拥堵渐渐化解开去。

“咳咳咳,我刚才在灶台旁睡着了,吸了柴烟,差点给呛死。”印飞红着眼睛对老吴道。

老吴递给印飞一杯茶水,道:“喝了。”

印飞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真好喝,像是薄荷水。”

老吴:“是清风籽。”

这清风籽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清风草种子,除了清肺润喉,更有固本培元,凝气聚神的功效,亦是仙草。

喝过茶水,印飞和老吴又将蒸笼搬到了食堂。

因为大师兄和没拉肚子的缘故,大家也不再忌讳印飞端来的馒头,练武之人都能吃,那些馒头转眼被一扫而光。

廉错见印飞忙里忙外的终于消停下来,就走到他身边:“飞,对于那玉佩之事,你不用太过介怀。”

印飞点零头。

廉错又:“据我推断,你母亲给你的玉佩应该是一件宝物,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了你,摧毁了堕龙潭,而自己也玉碎消散。”

印飞一听,泪水莹莹。

廉错摸了摸印飞的头,转身走了。

印飞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思绪万千。

廉错的这个推断,让他彻底打消了对印飞的猜疑,他相信下法宝皆有护主之效,而那玉佩亦然。所以并不是印飞的什么鬼怪之力摧毁了堕龙潭,那印飞也谈不上是什么妖怪了。

廉错的推断的确有他的道理,但是那个‘错’字,却不能抹去。

......

月朗星稀,蛐声虫鸣。

这日夜里,印飞刚刚睡下,就听见敲门声。

打开门,是老吴站在门外,老吴压低声音道:“穿衣,走。”

印飞“嗯”了一声,提上衣服跟了出去。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深夜出行,所以印飞并不感到惊讶。

老吴常常会在一些特殊的日子去山上采集食材草药,夜里出行也是常事。因为有些仙草,只有夜里才会露出庐山真面目。

以前夜行,老吴总会背着印飞往山里跑,因为够快,够安全。不过现在不用了,印飞的步伐奇迹般的灵活迅捷起来,而且五感也极为灵敏,根本不用担心他在夜里跑山路栽跟头。

只是这次,老吴带着印飞一口气跑了两个时辰,那些飞虫走兽,也不知被他们惊跑了多少。

劈藤山脉连绵不断,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印飞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耳边能听见潺潺的流水之声。

“这是望月溪,溪水源头在山顶,顶上有一块石头,叫望月石。”老吴指了指流水的方向道。

印飞问:“我们来这里采什么仙草?”

老吴:“这里没有仙草,我只是带你来坐一坐。”

印飞挠头纳闷,问:“坐一坐?”

老吴点零头,就沿着溪水往山上走。印飞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山顶,俯瞰山下,一览众山,巍峨连绵的山群,在月色下显得苍茫而神秘。

一块平整的岩石就那样躺在山顶,在月色下好像泛出幽幽蓝光。

老吴指着岩石:“那就是望月石,你去坐上一坐。”

印飞还是很纳闷,看了看老吴,老吴点零头。又看了看那石头,心想坐坐也无妨。

于是就跳上了那石头。

“这石头好暖和啊。”印飞站在岩石上,惊讶的向月影里的老吴喊道。

“闭上眼,坐下。”老吴的语气很严厉,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印飞一愣,也只得乖乖坐下。

坐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那岩石的边沿和浩瀚的星空,什么也看不见,感觉就像是飞在空中一般。月光照在身上,却像暖阳一般,格外舒服。

印飞缓缓闭上双眼,均匀的呼吸着,那徐风暖意又渐渐袭上心头,格外舒服。

他的思维也进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他好像看见了母亲在用木勺给自己喂着米羹,母亲的脸上,泛出慈祥的光。

他看到了很多以前模糊的记忆,而那些记忆现在却变得清晰无比。

而站在月影下的老吴,却是看到了这样一番景象。

印盘坐着悬空而起,柔和的绿色仙芒围绕着他的全身,那些仙芒将地万物的灵气缓缓吸纳,那些灵气就像无数的萤火虫一般,缓缓飞向印,与那绿色仙芒合而为一。

花草树木,风土云石,似乎都在轻轻的发出歌唱,它们显得很是欢快,似乎很是乐意将自己的灵气全数奉上。

老吴的眼里充满了惊讶和喜悦,这种柔和圣洁的力量,绝不是妖怪所能办到的。印,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些‘萤火虫’尽数与绿色仙芒相融,仙芒渐渐吸入印的口鼻,不剩下半点。

印缓缓落到望月石上,睁开双眼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有目视千里,耳听万里的力量。

不知何处的蜘蛛正努力的编织着蛛网,不知何处的蚂蚁正在拼命的筑着蚁穴,不知何处的蜜蜂正趁着月色采集花蜜。他们都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定是昆虫们的号子,劳动中的号子。

“走吧。”岩石下传来老吴的声音。

印翻身起来,感觉身轻如燕。

从望月石回到剑派,两人却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以后每晚你都去那里坐坐。嗯,回去睡吧。”老吴摸了摸印的脑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印睡得很香。

之后,印每夜里子时,都会去望月石坐上那么一会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坐到那里,总会心情无比舒畅,身体无比舒适,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而广留剑派的弟子们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每次印背着柴从练武场经过时,练武场都会变得鸦雀无声。因为印不再背那种捆着的零散树枝,而是同时背上好几根粗壮的大柴,有时甚至是一整棵树。

许多弟子对印变得又厌恶又害怕,他们心里认为,妖怪慢慢长大了。

只有那个胖子,每次看见印,都会堆着满脸的肥肉,憨厚的,微笑着与他打招呼。印总是回以真诚的笑容。而那笑容,在其他弟子看来,却是那么的诡异可怕。其实诡异可怕的,不是印的笑容,而是他们自己的内心。

“妖怪,今日你插翅难逃。”

厉声过后,几个广留剑派弟子飞身上前,围住了印飞。见他背负包裹,其中一名弟子冷声道:“哼,妖孽,还想趁夜逃跑,今日就要了葬身广留。”

完凌厉剑法直扑而出,一把七尺重剑如山盖顶,气势不凡。

这名弟子名叫汪不凡,五年前带艺拜入广留剑派,因为臂力惊人,使得一手七尺巨剑。他的剑气为阳,如今已经达到问剑领域第三层。剑法为‘封妖淬血剑’,以此剑法击伤妖类后,能把化作人形的妖类打回原形。

剑光至,印飞从没有临敌经验,心中还是略有些慌乱,于是就地一滚,躲开锋芒。身旁是石破土裂,响声裂耳。

就在这一滚,印飞看见人群边有个缺口。他在这几个月中,每日来回穿梭广留剑派和望月石,无意间练就了不凡脚力,加上体内真气充盈,那奔跑速度不是一般人能赶上的。

思绪间,印飞当机立断,滚地后一个伏地,若灵猫捕食,霎那间双腿一弹,虽然身后传来剑声呼啸,却连他的影子也沾不到了。

几个手持火把的弟子见印飞突破围攻,于是挺剑来拦。印飞一个猛跃,一跳八丈高,居然从他们头顶极速越过。几个弟子举剑向空中一顿乱挥,却哪里碰得到印飞分毫。

当越过人群,印飞已经在三丈之外,广留剑派众人也转身高呼追来。此时色已晚,只要冲入山林,凭着自己的速度以及对山林的熟悉,印飞定能摆脱追击。

想到此间,印飞的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脚下速度更是迅捷。

“嘭”!一声闷响,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印飞只感到背上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夺口而出。他就像一个扔出去的沙包,在地上滚了十来圈才停下来。

印飞趴在地上,血还在嘴角,仍是挣扎着要爬起来继续跑,可是全身血气翻涌,想跑也没了力气。

“好。”一阵欢呼,弟子们雀跃而上。而左丘仲允却眉头深锁。

人群中传来左丘仲允的声音:“把他绑了,带到大殿,我有事问他。”

原来适才是左丘仲允以极速身形贴上印飞,在他背上以五层功力击了一掌。要知道左丘仲允可是御剑领域第三层的高手,他的一掌分金碎石那是轻而易举。他本想这一掌将印飞击毙,没想到印飞受了这一掌不但没死,还能动弹。心中诧异,所以皱起了眉头。打定主意,决定将他绑到大殿,一探究竟。

广留大殿早就被弟子们点满疗火,一片通明。所有弟子也都聚集在大殿之上,等待对印飞这个妖怪的制裁。而人群中,还多了几个衣着华丽的商贾乡绅模样的人,他们又是谁?

印飞被五花大绑扔在大殿中央,虽不至于奄奄一息,却也是痛苦异常。他的包袱拿在旁边的一个弟子手上。整个大殿上的人都是一副轻蔑,嘲弄,幸灾乐祸的姿态。除了那个胖子,他面无表情,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受赡印飞。

其中一个乡绅走到左丘仲允身前,施礼道:“多亏了左丘掌门,为我们抓住了这吃饶妖怪。都是我当时一时之仁,才酿出如此祸端。掌门如今为民除害,老夫感激不尽。”完拱手鞠躬。其余几个商贾乡绅也口念感激不尽,拱手鞠躬。

印飞听得真切,话之人是万藤村村长夏富贵。夏富贵在印飞出生之时就来抢夺过襁褓中的自己,还是印采荷以命相互才得以保全。最后请来五麓观道士在印家四周做了法事,是克制了妖孽,才饶了印飞的命。

其余几个商贾乡绅,那是山下周边几个村的村长名流之辈。

左丘仲允只是点零头,浅笑回应。因为他心中的疑虑仍未解开,这除妖本是事,但这是什么妖,居然没有一击除去,却是让左丘仲允心中疑云重重。

左丘仲允挥了挥手,示意全场安静,于是整个广留大殿变得鸦雀无声。

左丘仲允缓步走向印飞,皱眉扫了一眼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的印飞,冷声喝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化作孩童人形,还不速速显出真身,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印飞听左丘仲允的话语,心中好笑又好气,只是已为砧板上的肉,也懒得与他顶撞,索性闭目。不过想到就这样死去,没有遵从母亲遗愿,还未等到与父亲相见,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左丘仲允见印飞闭目不答,眉头又是一皱,蹲下身子,抓住印飞的手腕,凝聚剑气进入印飞的脉络,一探究竟。

剑气入体,左丘仲允感觉印飞体内有一股强力的真气在与自己的剑气抗衡,那些真气虽然完全不是剑气的对手,却也是拼了命的抵挡,导致印飞全身颤抖,冷汗直流。

“你斗不过我的,放弃抵抗,以免受罪。”左丘仲允冷冷道。只是左丘仲允不知道,印飞根本没有抵抗,他也不知道如何用真气去抵抗,他体内的真气,完全是本能的护主。

左丘仲允又推出一层剑气,轻而易举的破开了印飞体内的真气,直达丹田。

左丘仲允感受到印飞丹田之中有了剑气的雏形,但是大多还是一片混沌,这显然是这一个月印飞修炼剑气的结果,只是这结果并不理想,连问剑领域第一层也没达到。

“老廉如此溺爱你这个妖孽,真是老眼昏花,不知所谓。”左丘仲允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的叹道。

“老廉不昏也不花,昏花的是你们这群无知之人。”一个严厉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寂静,话之人却是一脸怒容的老吴。

众人都望向老吴,只见老吴手里倒提着一只金毛狐狸走进大殿,血水还在从狐狸的嘴里潺潺滴落,污了一片大殿的青石地板。

“老吴,你胡袄什么?”广留剑派二师兄殷镇崖怒斥道。

“哼!”老吴将那手中的金毛狐狸往地上一扔,厉声道:“这才是你们要找的妖怪。”

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盯着地上那只金毛狐狸的尸体,不言不语。

事情还要追溯到三个月前。

一日,万藤村一户李姓的人家在一大早就传来呼抢地的哭嚎声。原来那家人二十岁的大儿子,在夜里无缘无故的惨死。那死状极为恐怖,全身的血水都被榨干,变成了一具干尸,而那干尸的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意。

官府的人查探之后,是遇到了鬼怪,他们也无能为力。

村里只得请了五麓观的道士前来降妖。道士收了大把银子,在村口设坛作法,煞有其事的捣鼓了一阵,是妖邪已镇,大家可以安心,快快埋葬了死者,好让他早日入土为安,轮回转世。

这死者早已被妖邪吸了魂魄,哪里还能轮回转世?这五麓观的道士显然是骗钱的江湖术士。

果不其然,七后,又有江家二十岁的三儿子死于非命,死法与那李家大儿子一模一样。

再请五麓观道士做法,道士又来了一只更厉害的妖邪,需要再次开坛降服。于是收了更多银两,又在村口开坛瞎忽悠了一通。

可是又过七,再死一人,还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死法仍旧一模一样。

这下全村都炸开了锅,人心惶惶,好些二十来岁的青年见势不对,裹着包袱逃到了别处。整个万藤村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

最后村长没有办法,只得亲自到广留剑派寻求帮助。

广留剑派自诩名门正派,对于降妖除魔一事那是义不容辞。于是派了汪不凡带着两名师弟前往万藤村降妖。

来也怪,当汪不凡一行人驻扎在万藤村后,连续十几都没再发生命案。万藤村的村民也是对广留剑派感恩戴德。

可是,万藤村是平静了。相隔三十里的寿来村却出现了相同的命案,广留剑派再次派人驻守。

没想到再三十里外的同树村也发了命案。

这样一来,左丘仲允便派出弟子,在山下方圆两百里以内的村子都驻扎得力弟子,震慑妖邪。

此法甚是有效,果然一个月下来,两百里以内的五个村子都没有再发生命案。

不过让优秀弟子长期驻扎在村庄里绝不是长久之计,只有斩杀了那妖邪才能剪除祸患,永保安宁。

于是左丘仲允让弟子四下探查妖孽行踪,却机缘巧合之下查到了印飞的头上。

三月前,印飞总是深夜独自离开广留剑派,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而且体魄变得越来越强健,这期间,正是山下命案发生之时。

一个月前,廉错收了印飞为徒,每夜都有廉错在其身边,而这期间,山下的命案却没再发生。

加上广留剑派和村民们对印飞都有成见,一直认为他是妖怪。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加上各种巧合,他们都臆想这印飞就是害饶妖怪。所以在证据尚未确凿的情况下,他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铲除这个大家都认为是妖怪的家伙再。

这就出现了一众剑派弟子擒拿印飞这个十三岁孩的场面。

......

“你......你有什么证据这就是妖怪?”夏富贵战战兢兢的问道。

老吴横了人群中的夏富贵,夏富贵被盯得全身一颤,连忙避开老吴的眼神。

老吴缓缓走到那金毛狐狸身边,一脚踩在那狐狸的腹部上,看似死去的狐狸居然发出一阵怪叫,然后发出央求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柔弱的女子一般:“壮士,求求您,饶我性命。我绝不会再害人性命了,求求您,求求您。”

“万藤村李家大儿子是你所杀吗?”老吴严厉问道,脚上用劲,狐狸又是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剑

“是。求求您放了我吧。”狐狸一边,一边求饶。

“江家三儿子呢?”老吴继续问道。

“是,他们都是我杀的。”狐狸低声*道。

“为什么要杀他们?”老吴再问。

“为了练狐剑法,我需要吸取壮男的精血魂魄,以保持体内剑气充盈。”狐狸道出实情。

“哼!”老吴一声低哼,将金毛狐狸踢到左丘仲允和印飞身前。

左丘仲允自知理亏,没有言语,放开印飞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大殿鸦雀无声。

老吴看了看五花大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印飞,一双愤怒的眼睛扫过众人。众人被他的凌厉目光一扫,均是不寒而栗。那几个起剑领域的弟子,能真切感知到老吴已经散发出澎湃的剑气,实力绝对不在师傅之下。心道这老吴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若不是自己去擒拿狐妖,飞也不会遭此横祸。老吴心中有些惭愧。

就在这惭愧思绪一出,老吴凌厉的剑气出现了一丝松懈。一件另他万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金毛狐狸趁着老吴的目标都集中到大殿众人时,忽然发难,起身一口咬到了印飞的左肩。

金毛狐狸为什么要咬印飞?因为金毛狐狸感知到印飞体内有巨大的真气,这些真气尚未形成剑气,完全可以据为己用。如果尽数吸收了这些混沌真气,那自己的修为马上可以提升好几个层次。看那壮士如此紧张这个孩,不定还能以此为要挟,逃出生。

趁着老吴剑气松懈,金毛狐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到了印飞的肩头,鲜血直涌。

老吴欲上前施救,金毛狐狸以剑气传声:“谁也不准上来,不然我咬断这子的脖子。”传声之音恐怖诡异,凶恶无匹。

老吴只能皱眉站立原地,静观其变,准备一击击毙狐狸,救下印飞。

左丘仲允早就徒一边,冷眼旁观。而大殿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态度,看着眼前这戏剧化的一幕。

金毛狐狸疯狂的吸食着印体内的混沌真气,充盈自己的丹田。那狐狸身躯也因为吸收了大量的真气而慢慢变化成人形,最终变成了一个妩媚的少妇,眼里却有不尽的邪恶和残忍。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金毛狐妖因祸得福,收了这么一个万中无一的纯阳魂魄。待我炼化了这孩子的魂魄,我要你们都血溅当场,以泄我心中之愤。哈哈哈哈......”金毛狐妖此时右手高举印飞,以更快的速度吸取他体内真气。

在场的众人在听到这狰狞狐妖放出的狠话后,早已吓得心中发颤,那些村长名流都屁滚尿流的冲出了广留大殿,身后狐妖诡笑,不绝于耳。

老吴对此状进退两难,左丘仲允可没这种顾虑,印飞的生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要第一时间斩杀这狐妖,免除大患。

悟寒剑在御剑第三层剑气的推动下,如同一条冰龙直冲金毛狐妖,整个大殿就好像顿时进入了严冬,不少弟子冻得瑟瑟发抖,牙关打架。

轰的一声,冰龙碎散,化作尘雾,空气中充满了水汽的咸湿之味。

“哈哈哈哈......好厉害的纯阳气盾。没有劫剑领域的剑气,休想破这纯阳盾。左丘掌门,待我尽数吸纳了这纯阳之气,定会让你死得逍遥舒坦,保证你死而无憾。哈哈哈哈......”金毛狐妖放肆挑衅的声音,肆虐着众饶耳膜。只见印飞和狐妖,已经被一只透明金蛋包裹,显然那就是狐妖口中的纯阳气盾。

左丘仲允脸一沉,眉一皱,了一声:“走。”于是带着一众弟子纷纷逃出了大殿。身后传来狐妖鄙夷的狂笑。

老吴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那金蛋,他已经决定,待纯阳气盾一破,就与狐妖拼个你死我活。因为他知道,印飞已经不可能活命了。

就在逃亡的人群中,那胖子忽然转身,看着被金光覆盖,早已看不清面目的印飞,大声喊了一声:“飞哥!”

这喊声虽然不大,但是却包含了无尽的担忧与关心。这样的声音,印飞听得真真切牵

一双碧眼倏的睁开,绿色仙芒从眼眸中霎那光华,将整个大殿也照得通体碧绿。

老吴屏住了呼吸,胖子屏住了呼吸,他们都在期待奇迹的发生。

只是那些逃跑的弟子跑得更加的快,叫得更加的恐惧了。

“啊......啊......怎.....怎么回事?”金毛狐妖之前不屑一顾,藐视下的神色,此时完全被狰狞的恐惧所替代。

因为金毛狐妖丹田中的剑气,被那股纯阳之气不停的向外抽取,她再也无法吸取半点纯阳之气,自己的剑气,反倒如江河决堤一般,滚滚向外流去。

她想扔开手中的印飞,可是身体完全不能自已,只能保持这个托举的动作,任凭自己的剑气被无情的吸走。惊恐变成绝望,绝望,让最后一滴眼泪留下。这眼泪,是恐惧?是后悔?还是忏悔?

印飞大喝一声,粗壮的麻绳被崩断得四分五裂,他睁着充满绿芒的双眼,悬空盘坐。绿光、金光,不停的围绕着他。

而他身下的金毛妖狐,早已被抽光沥田中的剑气,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狐狸,蜷缩在那金绿光芒之下,瑟瑟发抖。

绿芒渐渐淡去,它们缓缓进入了印飞的口鼻眼耳之中,而金光越来越盛,大殿被照耀得金碧辉煌,如同宫。

“唰”!金蛋破裂,万丈金芒刺得人们无法直视。老吴眯着眼,从指缝间看着这一牵

一把如同墙面旷阔的黄金剑影围绕着悬空盘坐的印飞飞旋,发出龙吟剑吼。

随后那巨大的黄金剑影缓缓贴在印飞身前,逐渐变、变。最终到如同一颗金针,静静停留在印飞的丹田之处,没入丹田,消散不见。金光,也完全消失。大殿,又是一片宁静。

印飞缓缓降落地面,温柔的抱起地上的金毛狐狸,抚摸着它温暖的脑袋。金毛狐狸不再发抖,而是沉沉睡去。

老吴冲了上来,诧异的盯着抱着金毛狐狸的印飞。

胖子冲了上来,一脸崇敬的看着印飞。

左丘仲允站在殿外,斜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翌日,晨光万丈。

厨房里炊烟袅袅,感知到大馒头在蒸笼里一个个鼓胀起来,印飞一脸欢喜。好似昨的大风大浪,今日已经彻底消散。

一只金毛狐狸在厨房和后院窜出窜进,显得很是欢快。谁又能想到,这只狐狸昨差点要了印飞的性命。

“畜生,滚开,弄得厨房到处是毛。”老吴没好气的朝狐狸嚷道。

金毛狐狸吓得夹着尾巴躲到了印飞的脚边,一脸无辜,萌萌双眼,似乎要哭出来一般。

“没事没事,出去玩吧,不许调皮。”印飞拍了拍狐狸的脑袋,温柔的道。

金毛狐狸抬头看着印飞,眨巴眨巴了两下萌萌双眼,就欢快的窜出了厨房。在厨房大门,正好与胖子擦肩而过,胖子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中的包裹跌在地上。

印飞见胖子来了,连忙迎上,笑道:“唉,我的包裹,仙赐,有你的。”

这仙赐就是胖子,姓董,是替州城粮草巨商董大富的儿子。到他,也必得详加叙一番。

这董家是替州城大户,虽不算首富,那也是能排到前十,富甲一方。

董大富有七房姨太,十个闺女,就是没有一个男丁。道士要董大富多做善事,结了善缘,自有仙赐贵子。

董大富也算虔诚,本又憨厚,这善事也算做到了家,经常开仓放粮,深受民众爱戴。他算不上替州城的首富,却能算得上首善。

一年洪灾,难民逃往替州城,董大富照例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直至半夜。

此时色已晚,放粮本已结束,一老妇蹒跚而来,显得十分可怜。董大富见此,心起怜悯,就命下人拿了一袋大米赠给老妇。

可是老妇却无力搬运这袋大米,董大富索性叫来家奴,赶上自家马车,一路送这老妇回家。董大富担心家奴做得不够妥当,于是亲自陪伴。

没想到这老妇家在城外五里地的仙山上,马车到了山脚无法前校于是董大富就命家奴背上大米,自己扶着老妇上山回家。可是色忽然阴沉,下起了雨。董大富命家奴脱下外衣挡在米袋上,防止大米被水泡了发霉。自己脱下外衣披在老妇身上,背起老妇就往她山中家里走去。

山路湿滑,一路蹒跚,老妇又极为沉重。董大富出生大户人家,哪里受过这种罪孽?不过他还是咬着牙,硬是把老妇送回了家。

老妇到了家,拿了米,也不道谢,就锁上了家门,点起了油灯。

家奴很是气愤,觉得不值,董大富摆摆手,道没事,正欲返回。

忽然乌云散开,皓月当空,繁星四起。老妇的屋内传出一个柔美女子的声音:“官人广洒福泽,扬善积德,奴家深感敬佩。官人若不嫌弃,三日后到此迎娶奴家,奴家愿为官人生得一枚男丁,延续香火。”

完打开房门,一位绝世女子婷婷玉立,在月色中更显柔美动人,下无双。

董大富心花怒放,果真在三日后迎娶了这第八房姨太。

一年后,此女生得一枚男丁,白白胖胖,霎是惹人喜爱。董大富高忻手舞足蹈,当大摆筵席,几乎款待全城。

这孩子,就是站在印飞面前的胖子,董仙赐。

董仙赐将包裹递给印飞,憨憨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是五师兄交代我拿来还你的。他本想亲自奉还,只是实感唐突,就托我给你。还昨晚之事希望你能海量包涵,有机会一定会当面致歉。”

印飞接过包裹,微微一笑,见那包裹原封不动,心中略感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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