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惊愕得回过神来,“晓蕾姐,你怀孕了这是好事啊,你……杨邵哥,你们……”
话没说完只听见关晓蕾说,“孩子我不会要。”
林听晚又是惊住了,空气沉默了几十秒,“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晓蕾姐我不懂。”
关晓蕾心痛如绞,“晚晚,像我这种从小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太能了解这其中的痛苦,我有时在想如果我不曾来过这个世界就好了,看不见光,看不见色彩,看不见身边的人,看不见父母,更看不见心爱的人长什么样太痛苦了,我有时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想过自杀,但想到我爸妈,想到杨邵我就舍不得。”
关晓蕾说着说着就眼泪掉了下来,林听晚在一旁红着双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痛苦她深有体会,她曾也想过自杀,那种生活在黑暗绝望的世界让她痛不欲生。
“晚晚,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出生就看不见这个世界的光。”
林听晚全身血液停止流动,她僵僵着坐在床边,耳边是关晓蕾的声音,她的声音坚决而又痛苦,“孩子我不能生下来,我也不能剥夺杨邵当父亲,我会打掉孩子和杨邵离婚,以后他就自由了。”
“晓蕾姐,一定要这样吗,这对杨邵哥不公平,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吗?”
“我一个人拖着他已经对他很不公平了,如果孩子……孩子遗传了我的基因,他一个人照顾两个瞎子才对他不公平。”
林听晚嘴皮动了动竟然无言以对。
“晚晚,我很后悔,如果一开始没答应他,现在他就不会这么痛苦,我觉得我一直都在拖累他。”
林听晚心脏很痛,她想到江淮,江淮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也很累。
“晚晚,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你和江淮好不容易过了七年才重新在一起,但杨邵今天来找我,你迟早要知道,所以我也不准备瞒着你。”
林听晚紧握她的手,“晓蕾姐,你从刚来就应该告诉我,憋了这么久很难受吧。”
“还好,就是……舍不得宝宝。”
林听晚觉得太痛苦了,难道像他们这种携带着不好的基因的人真的不配拥有幸福,连做母亲的权利都没有。
她们出去的时候杨邵在门口站着,两人眼睛都通红一看就是哭过。
“晚晚,这两天打扰你了,我带晓蕾回家了。”杨邵说。
林听晚眼睛有点发疼,“杨邵哥……”
该说些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放心吧晚晚,我们很好。”杨邵依旧说着这句话,语气好像胸有成竹般。
林听晚不再说什么,只期望他们是真的能好好的,只希望上天能眷顾这对有情人。
他们走后门铃就响了,林听晚去开门,江淮站在门口一脸严肃,“怎么不先问问是谁就开门,万一不是我……”
话没说完,林听晚就一脸楚楚可怜眼睛通红叫着,“哥。”
江淮瞬间熄了火,他把林听晚拥入怀里,“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林听晚脸贴在他的胸口,“晓蕾姐和杨邵哥走了。”
“我知道,刚在楼下碰到了他们。”
林听晚抬头眼角噙着眼泪,“哥。”
江淮打横把她抱起往客厅走去,“怎么了,晓蕾姐走了舍不得?”
林听晚环着他的脖子,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心里很矛盾很痛苦。
江淮坐在沙发上把她横坐在自己腿上,往她唇上亲了一口,“别难过了,我来了。”
林听晚脑袋靠在他肩上,“哥,他们吵架了。”
江淮笑着,“他们吵架你难受,那以后我们吵架呢。”他顿了顿又说,“哦,不对,我们不会吵架,我永远不会和你吵架。”
江淮用鼻尖噌着她的鼻尖,林听晚脸通红,很快就招架不住笑了起来。
“好点了吗?”江淮看到她笑放心了很多。
林听晚红着脸仰头看他,虽然看不到,“我们真的不会吵架吗?”
江淮低头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不会。”
“那我要是做错事呢?”
“在我面前你做错事也无妨,只要你……”江淮顿住,心想:只要你在我身边,别再离开。
“只要什么?”
江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晚晚,想我吗?”
林听晚眼睛满是害羞与紧张,她抓着江淮脖子上的手力道重了重,小声说了一句,“想。”
江淮一直盯着怀里害羞的小姑娘,她脸红的样子太可爱,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我也想你。”
他捧起她的下巴偏头吻上去,太甜。林听晚刚开始不好意思,待吻到情深处她微张着嘴抱紧江淮的脖子,很热烈很激烈的回应。
中午江淮给林听晚做饭,她一直就喜欢江淮做的饭,这七年来她心心念念着。
江淮在厨房里忙进忙出,林听晚有些口渴想去倒水喝,这种小事她一般不会麻烦别人,家里的饮水机位置她知道在哪。
她拿着杯子去接热水,刚打开热水就听到江淮大喊一声,“晚晚,别动。”
林听晚被突如其来的大喊吓了一条,手摸索着去关掉热水,但因为被吓到了手乱伸一通伸进了热水下,她被烫得叫了一声。
“晚晚。”江淮太紧张了,他抓起林听晚的手,二话不说抱起她往厨房去,拎开水龙头把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
“没事的,别害怕。”江淮一手抓着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不住的安慰她。
林听晚不是被热水烫到吓到,而是被江淮吓到了,“哥,你刚刚突然叫我吓我一跳。”
江淮低眸看她,“是我说话你才被烫到的?”
林听晚已经听出江淮语气里全是自责,“也不是,我……”
“晚晚,你想喝水应该叫我,我刚刚看到你去接热水我怕你被烫到,最后还是让你烫到了,晚晚,对不起。”
林听晚抬头在江淮下巴亲了亲,“哥,不是你的错,我们分开七年,我也瞎了七年,很多事我可以独立完成,你不用太担心。”
江淮心隐隐作痛,“晚晚,我是不是来得太迟了。”
“没有没有,你别多想。”
江淮顿了顿,“晚晚,以后在我面前你不用太独立,就算是喝水你也可以叫我。”
林听晚用另一只没烫的手去捏江淮的脸,“哥,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霸道了。”
“怕你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