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流突然的强势，让一楼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想取笑却没那个勇气，只好一个个低头猛吃，李红眉感到羞涩的同时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比的安心。
“怎么了？”李红眉强忍着羞涩轻声贴耳问道。
“没什么”王清流也淡淡答到，李红眉却能感觉到他有哪里确实是不一样了。
丢下包袱的王清流，此时浑身通透，那种浑身抗拒的割裂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放松和来之则安的释怀。
谁说没有复杂的环境就不能成长。
王清流现在对于实力的渴望超过任何时候，这就是其决定留下来的原因。
不为了守护谁，也不为了拯救谁，只是为了想要更进一步甚至几步。
目前摆在王清流面前提升实力的只有三条路——立身、文法、战诗词。
倘若还没有面对就逃离，怎么能够立身呢？
他来这里的最大目的就是于苦难之中寻求立身之本，以达大学士境。
或者说立身之日就是其离开之时。
王清流也想过自己的立身之本是为何物，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那个一，好像全都是，又好像全都不是。
当时师公却是没有再指教太多，在真正的大儒眼中，立身才是儒士的第一境，这一境能不能找到至关重要，契不契合自身也尤为重要。
如果强行突破大学士境也不是不行，但是立与身不和很容易导致灵台倒塌，文宫不稳。
王清流走这一步太过小心翼翼了，也太过患得患失了，反而失了自我。
“问你个事？”看着郗成益躺在黑亮色的兽皮上小憩，王清流就不舒服，为什么这家伙比自己还潇洒。
“问”郗大学士现在不想搭理王清流，主要是这家伙找上自己就没好事。
“你是凭什么立身的？”王清流问道。
“凭什么？凭老子脸大”听王清流说这话，郗成益就不高兴了，还能凭什么？凭老子的聪明才智啊。
“说错了，是你的立身之本是什么？”王清流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问题。
郗大学士这才悠悠坐起，甚至有些怀念。
“真诚”郗成益回味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十分真诚。
怪不得这家伙能招惹公主呢！怪不得这家伙一点谎话没有呢！感情真诚才是必杀技啊！这和郗成益的性子可是不怎么搭啊，还是说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看到王清流嫌弃的眼神，郗成益立刻倒下就睡，再也不搭理王清流。
听到这样的回答，王清流虽然有点惊讶，但是还是能够琢磨出其中两三分真意。
王清流也不是没有查过这方面的资料，这个世界的儒士以“德”立身者众；以“仁”立身者众；以“礼”立身者众；
以“信”立身者众。
但是却罕有以“真、诚”立身的，毕竟以“真诚”立身就很难再讲谎话了，违背的话灵台坍塌都有可能。
王清流还是很佩服郗成益的，这家伙是个狠人。
立身之本是最难以违背的，但是这些并不适合王清流，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自己”。
王清流将意识沉入识海，除了文宫和灵台比较宏伟之外，却是并没有多少看头。
王清流的识海已经停止扩张了，可能是到了极限或者是到了瓶颈，除了文气还在进一步的凝练之外，却是再没有什么变化。
小蛟抬起头看了一眼又重新趴了下来，这已经是它做的最大的运动了，平时他就好像是宫殿上的装饰一样，一动不动的。
王清流能够清晰感受到其是拥有灵智的，但是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致，即便他和其沟通也是无疾而终，王清流不解其意，但是也不好找人询问。
“怎么了？”李红眉凑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两人谈的是什么但是还是关心道，她刚才很明显看出两人的交谈，郗大学士的态度可不算好。
“还好”王清流说道。
……
在异世界有一点很好，早早吃完饭没有什么夜间文化。
王清流昨天就已经在李红眉的房间里放了不少的家具，尤其是那张单人床，两人交流的话，实在是施展不开，即便是睡觉也有点挤得慌。
一张双人红木大床，王清流文宫里还是有的，就一个特点——结实。
现在的生活是李红梅到这以后从未经历过的，有依靠，有陪伴，有幸福甚至还有期盼。
躺在王清流的怀里，她偷偷看那面具下的脸庞，只能看到棱角比较干净，却是看不到更多，失落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却也没有贸然开口。
她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或许是面具下伤痕累累也说不定，或许是……
她不止一次猜想过王清流面具下的容貌，却没有一次开口询问，倒不是胆怯，更多的反而是尊重，他不想恶了突如其来的幸福。
王清流似有所察，低头看向刚刚收回目光的佳人。
“怎么了？”
“没什么”
两人的交谈毫无营养，王清流也能感受到其兴致并不算高，也没有奇怪，女人嘛！常年位居最难以理解生物排行榜榜首的物种，凭王清流的脑子是别想理解了。
王清流将夜明珠收入文宫，黑暗的房间里，两人静悄悄的都没有睡，呼吸声揭露了一切。
“你会离开吗？”李红眉打破了沉默，自从见到这家伙的第一面起，李红梅就觉得他们不是同一类人。
“会”王清流迟早会离开的，他没有隐瞒，更没有安慰或者承诺，他不属于这里，他什么也给不了。
李红眉没有再询问下去，没有询问他什么时候离开，没有询问他怎么离开，没有找他要个承诺或者带她离开。
即便她也不知道王清流为什么能离开，但是她对他的话已深信不疑。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李红眉忍不住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王清流有点疑惑，随即便想明白了，犹豫了一下，又将夜明珠放了出来，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李红眉却是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王清流随手将自己的面甲解了下来。
李红眉眼睛一眨不眨，那是怎样一张面庞，太过年轻了，即便她怎么幻想也没想到面甲下竟是这样一份稚嫩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