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豪端着红酒杯，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的璀璨灯火。
外面风风雨雨。
认识的，不认识的。网上的，现实中的，全都在看他笑话。
都认定他即将被打回原形，乌鸦永远都是乌鸦，休想变成凤凰。
他轻蔑一笑，愚蠢的人啊！
文斯莉昏迷两年时间，虽然短了些，也足够他攒够资本，手中攥着大把的‘人脉’。
虽说这些‘人脉’，不到万不得已用不上，但自保肯定没问题。
失去了万顺CEO的职务，固然可惜，但他已经有足够资本实现逆风翻盘。
而且，和文斯莉离婚，他还能捞一笔。
他喝了口红酒，心情平静。
外人想看到他落魄颓废的模样，注定会失望。
付新野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很是复杂。
他轻咳一声，说道：“卫柏夫已经查到我头上，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肯定是保不住。我想，不如我主动提出辞职。”
顾佳豪头也没回，“干什么便宜卫柏夫？你不是说账目肯定没问题，首尾都已经清理干净。就让卫柏夫辞掉你，给你大笔补偿。”
付新野蹙眉，“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文斯莉已经和你翻脸，她也是圈子里的一员，只想她想，她总能打听到一点点内幕。万一，她知道我们做局的事情，反过来要挟你……”
“她不会拿这个来要挟我。”顾佳豪语气笃定，“你也说了，她也是圈子里的人，为了和我离婚，犯得着得罪所有人吗？
不过你的担心也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毕竟姓文，手中资源比我们厚实多了。那就退让一步，你主动辞职，以示友好。”
“那你呢？你和她对簿公堂，将离婚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就不担心激怒她？”
顾佳豪笑了笑，看着落地窗上的倒影。
“从一开始，你就建议我尽快签字离婚。你怕什么？你怕我拖着不离婚，影响到你？还是怕我和文斯莉会和好如初，毁了你的如意算盘。”
付新野不满，“你知道我从没这么想过，我是担心你。”
“你是担心我们的生意，担心被牵连。”
“你真的这么看我？”付新野明显很失望。
顾佳豪哈哈一笑，“我就开一个玩笑，瞧你这么认真。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新野，我们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更是一根绳子上的同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担心我，我当然知道。”
付新野的表情语气瞬间和缓。
他揉着自己的头发，“舅舅为文家服务了一辈子，他最了解文家。文斯莉继承了文国浩的一切资产，也继承了文国浩的大量人脉关系。
他反复提醒我，羽翼丰满之前，不要和文斯莉对着干，犯不着。文斯莉年轻，难免气盛，万一激怒她，她不怕得罪人，爆出我们做局的事情，你我都得完蛋。你想进监狱吗？反正我不想。”
“你怎么确定，她一定会知道我们做局的事情？”
“你不签字离婚，她肯定会派人调查我们。加上她身边的卫柏夫，做局的事情她迟早会听到风声。
你不会以为，这事真的很隐秘吧。外面的人不知道，圈子里的人还能不清楚吗？
佳豪，你不要意气用事。我知道，文斯莉醒来就和你闹离婚，公然落你的面子，让你很受伤。
但，利益优先，你该明白如何选择才是最好的。”
顾佳豪心头不满，他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顾佳豪看了眼，是家里的。
他深吸一口气，拿着手机去书房接电话。
他主动安抚父母，不许他们去找文斯莉麻烦。甚至要求顾佳美，必要的时候主动辞职。
顾家父母操心操肺，然而，大儿子却急匆匆挂了电话，根本不给他们唠叨的机会。
以此同时，付新野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挂了电话，他就跑去书房，兴奋道：“已经解决了，以后不用担心他会威胁到我们。”
顾佳豪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这么快就解决了？文海斌真的……”
付新野哈哈一笑，点头说道：“救护车到了现场，亲自确认文海斌当场死亡。”
呼！
顾佳豪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很是轻松。
他轻声问道：“干净吗？”
付新野点头，“你放心，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问题。就算真出了问题，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顾佳豪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走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这件事干得不错。局暂停，你都通知了吧。”
“不用我通知，他们都知道这局暂时办不成。所有人都在观望，不少人都等着我们倒霉看笑话。”
“想看我笑话，天真！”顾佳豪眼神轻蔑。
小看他的人，统统都会被打脸。
有那么一天，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
大钟，一个中年人，干的又是私家侦探的活，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
本以为，已经没有让他害怕的事情。
却在这个晚上，他的一颗心吓到差点跳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泥头车满载渣土，疯狂冲向文海斌的小轿车。一个侧翻，直接将小轿车压扁。
经历了好长好长时间，长到他浑身冒冷汗，被压成一块铁皮的小轿车终于被挖了出来。
文海斌，一个完整的人，已经碎成了渣渣，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那场面，太血腥，太惨烈。
职业习惯，他一边紧张害怕，一边拿出相机拍照。
之后，第一时间给文斯莉打去电话。
“文总，文海斌死了。车祸，当场死亡。”
文斯莉：“……”
她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隔了好一会，她才问道：“意外吗？”
大钟迟疑道：“应该是意外。泥头车闯红灯，好死不死就……”
文斯莉捂着头，“你去交警大队打听打听情况。”
“文总的意思是？”
文斯莉自嘲一笑，“文海斌死得真是时候。虽然没证据，但我不相信这是意外。”
“可是，没证据……”
“我知道没证据什么都做不了。你只管查案子，其他的事情我来操心。”
她果断挂了电话。
顾佳豪啊顾佳豪，文海斌的死是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