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艾佳辩解说：
“我这是为你好。你想想你有什么？”
这话听起来太恶心了。
他直接把她推到了墙边，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戳着她的肩膀，说：
“十三姨，好好回去做你局长家的大小姐！不要做什么富小姐和穷书生的梦！还有，我们不是一路人，不可能在一块儿！”
刘艾佳紧靠在墙壁上，从没有过的压迫感紧张感羞涩感甜蜜感和绵软无力，像暴雨一样袭来。
她毫无抵抗之力，头晕脑胀，面红耳赤。
他这流氓方式让她彻底沦陷了。
他一通脾气发泄完，准备下楼买考试套装。
刘艾佳红着脸，从包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他，就匆匆下楼了。
他一看那就是文具店的考试套装，里面有2b铅笔、橡皮擦、一套尺子和削笔刀。
一块标签上写着“35.00”。
妈的，真不便宜。
时间终于来到了6月7日。
何不凡自然醒来，有些紧张。
前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羊城，刚进厂拧螺丝，一天12个小时的流水线。
而现在，他看着黑色签字笔、2b铅笔和准考证，有些恍惚。
老吴端着盆子，头顶裹着毛巾走进来。
他换上了新的衬衫和裤子，穿了一双新的回力运动鞋。
老张打趣地说：
“老吴，你这是准备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啊！”
老吴“嘿嘿”一笑：
“我起早到天台朝东方拜了三拜，又去沐浴更衣，如此诚心，待会儿下笔有神助。”
老吴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整理头发，抹上摩丝，梳了个三七偏分。
以往胡子拉碴的衰人，立马变成了精神小伙。
临走，老吴又唱了起来：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
老张倒不在乎，皱巴的短袖短裤，一双拖鞋，朝何不凡说：
“十年磨一剑，一朝试锋芒。根号3，咱们考场上见。”
他下楼，买了包牛奶，才喝了两口，就吐了出来。
那味儿不习惯，喝着想吐。
他买了街口那家包子，边吃边走入了考场。
赵欢已经坐到了他右边同一排的位置上。
她朝何不凡打了一礼貌地招呼。
“早！”
他朝赵欢点点头。
十三姨走过来，塞给他一张纸条。
他拆开一看，“加油”两个字写得俊秀修长。
再扭头一看，在赵欢的后两排，十三姨已经端正地坐下，女式的短衣半身裙，一双大眼睛明媚动人。
十三姨正微笑着看着他。
在十三姨的背后，那个粗犷男生突然探出那爆炸性的头，双手朝何不凡抱了抱拳。
真他妈的煞风景！
第一场是语文考试。
他忐忑着扫过第一题，答案一眼就出来了。
还好还好！要的就是这样手到擒来。
他寻着这感觉，一口气就干到只剩作文。
那个跟苏浅浅极为相似的人，多少牵动了他的心。
他直起身，偷瞄了一眼赵欢，她有几分愁容，时不时地用嘴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他内心一软，把答题卡摆放在桌子的右上角。
身后时不时地响起“咳嗽”、“笔敲桌子”的声音。
他并没理会，开始写作文了。
考场里有一前一后两位监考老师。
位于后排的监考老师说：
“请你保持安静。”
他这才扭头一看，粗犷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时间一到，他第一个交了卷，走出了考室。
校门口坐满了焦急等待的父母，密麻麻地没有个尽头。
赵欢奋力从身后追了出来。喊：
“何不凡，等一等！”
他放慢了脚步，赵欢追过来就说：
“无论如何，我都要请你吃一顿饭。”
他没有拒绝，领着赵欢，进了一家饭馆。
他俩刚坐下，那粗狂男带着两个跟班也进来了。
“兄弟，说好了照应一下我。怎么就无动于衷啊？”
原来不是开玩笑！
他说：
“我怎么照应你？那么远！总不能把答题卡给你抄吧！”
粗狂男身旁的一个男的说：
“你怎么跟包哥说话的？信不信我揍你？”
他回怼着说：
“包哥？是包皮哥？”
那男生正要动手，却被粗狂男制止住，说：
“你给我打手势！这是A这是b这是c这是d！记住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依次伸出一根两根三根四根手指。
赵欢在一旁帮忙解释道：
“前后都有老师，会被发现的！”
粗狂男恨恨地瞪了一眼赵欢，骂道：
“你他妈的是陪这兄弟睡了吗？就你能抄！”
赵欢被骂得满脸通红，不敢作声。
粗狂男转头看着何不凡，说：
“兄弟，下午就靠你了。这顿饭我请了。”
说着他往桌子上扔了50块钱，径直走出去了。
粗犷男弓着背，走出餐厅，他不觉“哼”了一声。
赵欢说：
“他是二中有名地痞，老师们都怕他。你还是小心点儿啊！”
他只顾着干饭。
赵欢说：
“我数学太差了。只要数学不拉太多的分，我就有希望......”
看着赵欢忧郁的眼神，他莫名地于心不忍。
“中午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担心其他的。”
他这句话，不知道赵欢神会没有。
下午数学考试。
这数学题不是一般的难。
他埋着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计算得天昏地暗。反正每道题都动了笔，有了个明确的计算结果。
他如释重负，直起背，扭了扭脖子。
他发现大家都紧张地盯着试卷，计算题大片大片地空着，脸色凝重。
那么难吗？
再看看赵欢，她那双忧郁的眼睛，尽是灰暗。
他漫不经心地把答题卡放在右上角，眼睛看向了另一边。
几分钟之后，他再次瞟了一眼赵欢，此时她一脸轻松。
何不凡刚刚松了一口气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句：
“老师，那两个人在作弊！”
此话一处，全教室的人都转头了。
毫无疑问，这声音是那“包哥”说出来的。
监考老师厉声呵斥着：
“同学，坐下，不要动！”
何不凡没有转头看，没想到“包哥”却冲到了他的面前。
“包哥”指着他的答题卡，说：
“他把答题卡放在这儿，我看到她就在看他的答题卡。”
他看了一眼“包哥”，这家伙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
一位监考老师说：
“同学，快回到座位，否则我收了你的试卷了。”
“包哥”不依不饶，接着说：
“他们俩作弊，你不收他们的试卷，反而收我的试卷？这样做对我们公平吗？”
教室里的开始有人起着哄：
“对啊！”
“作弊！不公平！”
......
那位监考老师果断收了“包哥”的试卷，同时也收了他和赵欢的试卷。
另外一位监考老师拿起对讲机说：
“17号考场突发情况，17号考场突发情况。”
“你们三个先到教室门口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