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为看着小九的时候就很开心。”
语气轻飘飘，像是小动物刚长出来的绒毛，挠的心尖有些痒。
这话听起来就很让人高兴，林九喜欢被人重视的感觉。
如果是在现实中，他会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快乐，但这是在镜头下，工作状态要保持形象。
林九有些苦恼的构思该怎么回答，才能同样表现出自己很高兴认识他。
答案没找出来思绪倒是跑偏了，最后停留在他的外貌上：
非玉的睫毛看起来好长，一翘一翘的，肌肤细腻又泛着冷白，偏薄的嘴唇一张一合的，没什么血色......
“你在看什么？”他冷不丁的发问。
林九下意识的回答：“看你。”
这是生气了？
对面的人似乎瞪了他一眼，林九没接收到负面情绪，又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非玉，盯了半晌，倒是后者受不住移开了视线。
这怪异的气氛没影响到林九，却让直播间的观众们摸不着头脑。
【不懂就问，这是什么青春偶像剧吗】
【上个副本我被生吞活剥的时候，诡异们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说呢，我在这也混了三年了，也没见过这种相处方式，沧桑点烟.JpG】
【虽然看不懂这相处，但是九哥牛逼!】
林九也觉得自己很牛。
好耶，是我赢啦。
他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小小的给自己放了个礼花。
顾八前辈说过，目光相接不是挑衅就是审视，所以有人看向你的时候目光一定不要躲闪的看回去。
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谁先移开谁就是输家。
林九知道顾八前辈经常坑人，所以前辈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一直开着精神力感知的，全程得到了肯定的情绪反馈。
就是现在有点小问题。
大概是输了这场小游戏，非玉有些不肯搭理人，叫他的时候他就迟钝的，慢吞吞的嗯一声。
好在时间还早，几个萌新要破解支线任务还是有些困难，一时半会出不来，林九也就不着急，打算找个位置陪非玉坐着。
顺便用精神力探测一下两个小不点的进度。
唔，等他们完成这个任务，计算出用的时间之后，就可以趁他们做第二个任务的空隙去刷支线了。
这样一来一回，既能培养小狗狗（划掉），培养小萌新，又能刷好感，还不耽误自己的事。
顺利的话，还剩一天多的时间足以让他们把被拉进来的这部分诡异的支线任务刷完，构建出对副本世界的初步了解。
以上情况是林九原本的构想。
计划的再好，也会有一些奇奇怪怪意料之外的变化，就像林九不理解，为什么非玉的情绪逐渐变得焦躁。
甚至还带了点坐立不安。
林九看了看坐的端端正正的诡异再感知了一下舞动的精神力触角产生了怀疑，唔，这俩是不是有一个出毛病了？
在他的感知网络里，代表着非玉的存在正不断向外传递着“离开”的想法。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情绪，陌生又混乱，林九表示，自己没接受过这方面的课程。
没等他理清这杂乱的情绪，非玉就忽然起身告别了，说是自己有一些事要处理。
林九有些不想让他走，但他知道，朋友不是宠物，不能强行的留在身边。
他只能安慰自己，说着：“下次再见。”
然后看着非玉毫无留恋的——甚至越来越快的向外走去，没几步就消失在空中。
林九：|(′?_?`)→?(′?_?`)?→?( ??︿?? )?。
时间没让他没伤感一会儿，精神力标记处就传来欢欣的情绪，看方向是两个小不点成功了。
林九大步向前，然后接住了两个飞扑过来的小不点。
“我们”“成功”“哥哥”“夸夸!”
两个小少年瞧见他孤身一人，丝毫不问另一个诡异去了哪，拽着他的衣角，昂着脑袋眼睛亮闪闪的。
好乖。
林九小小的惊呼一下。
可爱又粘人，明明不是什么无畏的性子，却总是格外勇敢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也不知道他们父母怎么培养的，林九一手牵着一个，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去探讨一下养成方案。
这会黄文那边也有动静了，喜悦与惧怕两种情绪占据了主导地位，林九拉着两小只走了几步，面前豁然出现一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的人和围着他转圈的诡异。
大概、也许、可能、应该还是人。
不知道他在副本里遭遇了什么，上半身完全产生了异化，脖子出有细密的鳞片若隐若现，衣帽的缝隙里还飘出几根羽毛。
他看起来很难受，弓着背露出肩背上的两坨肉瘤。
林九回忆了一下，他记得自己给他们几个选的都不难啊，这里的支线就一个要求，展现出自己心目中的天使。
不需要像林九那样的暴力通关，天使的含义很多。
从宗教方面上帝的使者，到王权方面皇帝的信使...最基础的画个可爱的小朋友，画个猫猫狗狗也能过关。
所以做了啥才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林九不懂，林九大受震撼。
他诱导着诡异离开，蹲下身，想了想又蒙住了两个小不点的眼睛把他们转向自己，然后一直注视着黄文直到他慢慢安静下来。
“你还好吗？”这个时候去扶一把人能最大程度的为自己建立起友善的人设，特别是在这种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的关头。
但...太脏了。
眼泪鼻涕连带着着汗水，在地上蠕动时完完全全的混杂在一起，别说搭把手了，林九甚至悄悄向后倾斜了些。
过了许久，久到两个小不点都忍不住的动了动脑袋，黄文才虚弱的开口，向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
“我一来他就问我什么是天使，我想的天使是长翅膀，扑棱扑棱飞的那种，然后他就叫我画出来! ”
“我哪画的出来啊，勉强涂了个大概后他又问我我画了什么，我我没好意思说谎，就回了一句长着鸡翅的人。”
“然后我背上就冒出了这两坨，他又叫我画，我就加了些羽毛，就是也不怎么像。”
“这次他问的时候我本来没回答的，他就围着我转，转着转着我就说出来画了鳞片。”
“到最后我是连这辈子遇到的鸟都想完了，才把羽毛给画出来! ”
看得出来他很气愤，身体这么虚弱了还顽强的挥舞手臂表示抗议。
考虑到大家的精神状态，加上生物钟也在提醒他该睡觉了，林九决定先带他们回去。
咔哒咔哒的，林九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路过的作品把它扭曲成一条绳，一头丢给黄文让他拉好，然后牵着两个小不点往回走。
他实在不想触碰到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