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毛易再次出现在了周易大楼。
“你好，鄙人姓周，周平，是周易的老板。”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人，笑着自我介绍道。
“周老板你好。”毛易笑着与之握手。
蒋雪柔为毛易和丫丫倒了茶水。
道了声谢，两人落座。
一番闲谈之后，周平看毛易始终不急不缓地喝着茶，心中不由得轻轻一叹。
果然毛易如此年轻的情况下，却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将哔哩哔哩发展到如今这种程度，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一份沉稳，的确不容小觑。
既然对方要收购周易，他当然要调查一下对方是什么来历。
想到这里，周平也不在拐外抹角，直奔主题地说道：“毛老板，在开始今天的谈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毛易轻轻一笑，正坐道。
“据我所知，毛老板的起家，就是通过说服有妖气论坛的运营老板周靖淇才有了今天的哔哩哔哩，既然当初你能够接受有妖气的合作，那为什么不能接受周易的呢？”周平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毛易笑了笑，看着刘老板，笑着说道：“我之所以能够接受有妖气的合作，却不接受周易的，原因很简单……周易并不是唯一。”
周平一愣，随即沉默下去。
他听明白了。
有妖气梦工厂的前身，有妖气论坛，是国内最大，也是唯一一个原创国产的动漫社区。
可以说毛易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但是周易并不一样。
周易只是一家影视剧制作公司而已。
就算毛易铁了心的要收购周易，也完全可以等到周易宣布破产之后再去做，无非就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甚至如果毛易不是为了周易包括蒋雪柔在内的员工，完全可以不用在意是否这个公司是周易。
只要他想，以目前哔哩哔哩刚刚经过融资一个亿的底蕴，想要成立一家影视剧制作公司，又或者直接收购一家有许可证的影视剧制作公司，都是十分简单并且合理的。
换句话说，现在是周易对于这笔买卖更心动，而不是毛易的哔哩哔哩。
轻轻叹了口气，周平又忍不住问道：“在商谈之前，我想替雪柔问一个问题。”
“请说。”毛易并不意外，如果周平不问，他反倒是会感到意外来着。
“毛老板……认为雪柔这个制片人……值三千万？”
制片人很重要。
但是在华夏，是导演中心制制度。
只有好的导演，才能够拍出好的作品。
制片人？
更多的权利就只是辅助导演的工作而已。
你要说一个好的制片人，对于剧组的影响很大，这点也没错，但是在华夏，制片人真的不是太过重要。
蒋雪柔只是一个制片人。
就算要挖人，几百万也就足够了。
当然，蒋雪柔的另外一个身份，在业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说，毛易愿意多花两千多万去邀请蒋雪柔，这个价钱就有些太过了。
一开始周平还以为毛易真的看上了蒋雪柔。
可当他看到丫丫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蒋雪柔是不错，但对比毛易身边的这位女秘书，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这就很难让周平认同了。
“其实说实话，我之所以非要签下蒋制片，不是因为我钱多没地花，而是因为这是一笔投名状。”毛易笑着说道：“我要的是完整的周易，除去一些杂工之外的全部核心团队，而不是一个空壳子，蒋制片在，整个周易的核心就不会倒，整个周易才是周易，蒋制片不在，那么周易这个牌子，不要也罢。”
哪怕明明此时是对立阵容，可蒋雪柔还是升起了一股钦佩。
甚至有一种被震撼的感觉。
虽然事实可能的确是如此，但是毛易能够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就真的是十分看中她幕后的团队！
蒋雪柔甚至涌出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错觉！
然而正当四个人相谈甚欢的时候，门外却突然间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周平微微皱眉。
蒋雪柔告罪一声，主动起身去开门。
刚开门，一个年纪轻轻的秘书打扮的女人，就要开口。
但看到会议室里的毛易和丫丫之后，连忙闭嘴。
“什么事？”蒋雪柔皱眉问道。
女秘书上前一步，凑在蒋雪柔的耳边说了什么。
蒋雪柔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差点一下子坐到地上！
要不是女秘书拉了一把，恐怕真的要跌倒了。
“怎么回事？”周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沉声问道。
女秘书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蒋雪柔，迟疑了一下，上前在周平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周平倒吸了一口凉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蒋雪柔，起身对毛易道歉说道：“抱歉，毛老板，恐怕今天的谈判要暂停一段时间了。”
“哦，请忙。”毛易隐隐地猜到了什么事，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说道。
周平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在路过蒋雪柔的时候，沉声低喝道：“看你做得好事！”
说完，转身走了。
蒋雪柔脚下一软，终于滑坐到了地上。
毛易给丫丫一个眼神。
丫丫上前将蒋雪柔扶到了沙发上。
“蒋制片，发生了什么事？”
“毛老板……”蒋雪柔抬起头，突兀地看着毛易，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之所以因为我而多给三千万……是不是因为你看上我了？”
“诶？”毛易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蒋制片这是什么话？我也说了，我是看好蒋制片幕后的团队，如果周易没有你，那我没有必要浪费那么多的钱。”
“是嘛……”蒋雪柔显得有些沉默，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再次抬起头，看着毛易，轻声说道：“毛老板……我不可能离开周易的，但是……周易现在的员工，你可以都带走。”
毛易愣住了。
丫丫也愣住了。
毛易的眉心，一下子拧了起来。
一个女人，尤其是当这个公司是她老公的心血的情况下，突然间做出这样的决定……
毛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