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里，一片欢喜。
“参见淑妃娘娘！”
“恭喜淑妃娘娘！贺喜淑妃娘娘！”未芙更是喜道。
“好了，虽是喜事，却也不比太张扬，莫叫人留下说嘴。空窕，给宫里每人赏赐五两银子，再加上一匹厚棉布，叫他们自己裁了做衣裳去。”
“是。马上要过冬了，宫人们得了这厚棉布才是大喜呢！”空窕扬着笑脸，“娘娘放心吧，奴婢定叫他们警醒着，这喜啊，咱们放在心里就是。”
程昭笑着点头，她心里的确是欢喜的，原听傅景的话，以为只是由宜修仪晋为宜妃的，谁知道竟然直接给了她淑妃之位。
五妃之一，可真真是这宫里顶尊贵的人了。别的不说，只一条：贵为五妃者，若今皇归天，可自行别宫居住，新皇厚待之。
而且，位列五妃，未犯大错者，便不得随意剥夺位分。即便真有大错，也不可直接剥夺位分。就像当初的王氏，犯下那般罪孽，也不过是夺了贤妃之位，还留了个庄妃的位分。
这是刻在皇家规矩里的。
更别说死后哀荣、家族荣耀等等。
程昭倒不在乎这些，她更感兴趣的是另一条。若位列五妃，并养育子嗣，日后新皇登基，可随其子居住。
这才是叫程昭欢喜的地方。她看着言临，不说亲王了，日后被封个王爷也是很正常的吧？那以后自己是不是可以跟着儿子住王府了？那可太好了，住到王府，出门什么的可就方便多了！
说不定回程家住上两日也不是不可以呢！
她吧唧一下亲在言临脸上，儿子，你可快些长大吧！
完全忘记了那规矩是要新皇登基后才施行的，也不想想，新皇登基也就意味着……傅景没了。
言临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娘亲亲他，高兴得很，也抱着程昭的头，在她脸上吧唧几下。
刚巧被一脚进门的明欢看见了。
“好呀！母妃趁我不在便只对弟弟好，完全忘了明欢！”说着嘴巴便撅了起来，“平日里说的什么最疼明欢都是假的。”
程昭深知二胎家庭平衡姐弟关系的重要性，连忙哄道：“哪有，不过是母妃高兴，先是想亲明欢来着，这不是你不在嘛，母妃便问言临，姐姐不在，言临愿不愿意让母妃亲一下，等姐姐来了，言临再亲一下姐姐。”
“是不是，言临？”
明欢睁大眼睛看着言临。
言临看看程昭，又看看明欢，“咯咯”地笑着，很显然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动作上却很配合，伸出双手要抱明欢，凑过去便亲了她一下。
明欢这才信了。
程昭松了口气。
养孩子什么的，太难了。
便听见外面传来的拜见声。
还没起身呢，傅景便撩开帘子进来了，“这么热闹，远远的便听见笑声了。”
“父皇！”明欢开心地跑过去扒着傅景的腿，傅景一把把她抱起来，另一只手扶起程昭。
捏捏她白皙柔软的手，“高兴？”
程昭丝毫不掩饰，“陛下给了臣妾这么大一个惊喜，臣妾自然高兴了。”
“高兴！”明欢符合道。
“你高兴什么？”傅景点她的脑袋。
明欢眨巴眼，“母妃高兴，明欢就高兴！”
她小嘴叭叭地，把听到的消息按照自己的理解说出来：“母妃是淑妃娘娘了！太高兴了！”
“父皇，淑妃娘娘是什么？明欢也可以是淑妃吗？”
程昭差点绷不住笑，但努力憋住了，就想看傅景怎么回答。
“淑妃就是……这宫里，除了你皇祖母，你父皇我，还有你母后，就是你母妃最大了。”他是这么给解释的。
明欢眼里都要冒出星星来了，“哇，那母妃岂不是很厉害！”她从傅景怀里挣脱下来，又抱住程昭的腿，“那母妃是不是可以做更多好吃的食物了！明欢要吃烤羊肉！”
“……”天真的孩子，堂堂淑妃在她眼里就是能吃到更多东西了。
“烤羊肉好吃呀！那我们今儿个……”程昭喜道，又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傅景，“陛下，如今天冷了，吃点羊肉热乎，身上也暖洋洋的，要不，今儿个就吃烤羊肉？”
傅景斜睨她，倒是还记得朕。
这便是默认了，程昭立刻吩咐下去，“定要将那羊肉片得薄薄的！再上一晚胡辣汤！”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吃饱喝足，傅景顺势留宿。
送走明欢，又将言临哄睡了。程昭这才去洗澡。
天气冷了，洗澡便成了一件进去难出去也难的事。
昭阳宫的汤池子热乎乎的，太舒服了，程昭一点也不想出来。
正迷迷糊糊的泡着呢，后背的头发被撩到了一边。
许是她在里面呆的太久，傅景直接进来了。
程昭脸红，很是没有必要的遮住自己身子。
也不是没见过，但还是有些尴尬的。
蒸汽浮升的池子里，小妃子小脸红扑扑的，诱人的身子若隐若现，这样的景色，叫傅景迷了眼，喉结也不禁滚动两下。
“不想出来？”低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水里暖和，一时忘了时间……”程昭难得如此羞涩，实在是这般情景太尴尬了些。她现在只想面前的人赶快出去。
傅景自不如她愿。
“那就多泡一会儿。”说着便在程昭惊愣下脱了衣服，也进了池子。
其实两人快一年没做那档子事了。
傅景并不是一个纵情女色的皇帝，程昭又因着生了言临，想好好保养身子，也没那心情。
许是久别心盛，倒是意外的畅快。
池子里雾气更浓，外面伺候的人红了脸，掩上门盖住那声声水浪。
许久，程昭瘫在傅景怀里，更不想动弹了。
傅景轻笑，“朕抱你出去？”
那还是算了，她努力爬起来，胡乱擦了擦，抓起一旁的衣裙盖住身子，先出了浴室。
傅景出来的时候，她嘴还撅着呢。
“和明欢似的。”傅景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帮忙绞着头发。
谁叫他留下那么些印子的！
还好如今天气冷，衣服穿得厚些，领子也高些。
傅景把她抱在怀里，“今儿真高兴了？”
“恩。”小目标已经完成了呢，能不高兴吗？
把玩着她的头发，半晌，傅景突然道，“你也明白，也就到这了。”
程昭身子一僵，心里那点热乎劲儿顿时散去了。
傅景说的她明白。宜淑妃，便是她位分上的尽头了。
虽说五妃上面还有个皇贵妃。但有皇后在，是不会封皇贵妃的。
以程昭的家世，给她淑妃之位，已经让人忌惮了。
所以，也只能到这了。
可程昭还是说不出为什么的……心冷。
她抓住傅景的手，毫不在意地笑道：“臣妾自然明白，臣妾也只想要这些，多了，臣妾还担心承受不起呢。”
那笑容依然明媚，亮亮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随意真诚。
傅景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笑，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