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珠帘后，琴书轻哼一声，“不是现在，你还想什么时候换？”
“路乐师你跟我来吧，这里有个屏风挡着，姑娘正好可以在后面换。”小冬引着路云来到一扇牡丹花开屏风后，捂嘴笑道。
路云道谢，从托盘上拿起那套衣服到屏风后面换了。
换的时候，路云这才发现这套衣服居然是男装！她顿了一下，还是麻利地换上了。
整了一下衣摆，路云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
小冬一下看愣了。
一身蓝衫，面若好女，眉清目秀，舒服耐看，身量高挑修长，当真是一个翩翩儿郎。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男装比女装好看多了。”琴书青葱玉指轻点小冬的额头，“瞧你出息的，竟被一个女子迷呆了去。”
“姑娘，痛。”小冬似埋怨又似撒娇，“路乐师长得好看嘛，又不是我的错。”
琴书拿起玉笛送到路云手上，“现在，先看我跳完一支舞，你再考虑奏什么曲子。”
路云拿着玉笛和小冬站到一边。
琴书早已换好一套长袖红纱舞衣，站在房间中央，她开始翩翩起舞，忽的，一个下腰，彰显着她柔软不盈一握的腰肢，长袖往前一抛，画出唯美的幅度。
路云看到这里不自觉把玉笛放在唇边，悦耳动人的曲调与女子舞姿相和，相得益彰。
女子的眸子不含情，有的尽是媚，尽是妖，娇艳的红唇始终勾着凉薄的弧度，一颦一笑旖旎极致，犹如一个再世妖精，勾魂摄魄，引得人前赴后继只为之倾倒。
绝美笛声奏出了女子的心境――不屑、无情以及疯狂。
柔到极致便是刚，女子跳舞速度加快，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只抓到一道红影在尽情忘我的舞蹈，一步一舞牵动人心弦。
笛声旋律也随之加快，竟不落女子跳舞速度半分，每一个音调都恰到好处。
一舞毕，女子回眸，一眼千年。
笛声也缓缓停下，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好！好！”言语匮乏的小冬，只能用“好”以及拍红的手掌来赞美方才的好舞好曲。
琴书用帕子擦了擦薄汗，心里还在深深震撼着。
这是她跳的最畅憾淋漓的一次，以往心中所想要表达没能实现的，这一次全都尽情地舞了出来。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视线在路云身上一顿。
“今晚跟我上台吧。”琴书神色淡淡，令人窥探不到她此刻的心绪。
“姑娘，你不是说过两天再……”小冬可爱圆润的脸上大写着疑问。
“好的。”路云没问题。
“再练两次，晚上上台。”
不多时，悠扬婉转的笛声再次响起。
晚饭，路云是在琴书这里吃的。
因为晚上要上台，琴书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到里间换衣服去了，外间便剩路云一个人在吃饭。
夜幕降临，春香院灯火通明，客人来来往往，热闹至极，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换好衣服的琴书带着路云与小冬来到后台。
一进去，一股脂粉香气便扑鼻而来，只见，里面环肥燕瘦，各色各样的美女齐聚一堂，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此刻她们都在梳妆打扮，努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以让外边的看客满意。
老鸨在一旁忙得团团转，外边的客人都等急了，这些人还磨磨蹭蹭没打扮好，眼见台上的那个就要下场了，她心里那个急啊！
现在一个个都是祖宗训不得，催了半天就是没人动弹。
瞧见琴书来了，老鸨惊喜极了，浓妆艳抹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殷勤之中又带着一丝谄媚，和对其他姑娘盛气凌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哎呀，琴书你来啦！快坐快坐。”
琴书一出现，后台的气氛马上变了，除了老鸨其他人都不敢往这边瞧，明显是在避让琴书，唯恐触她霉头。
琴书坐下后，老鸨这才注意到一旁男装的路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认出是谁。
老鸨什么也没说，转头吩咐人过来给琴书上妆。
琴书一来，容貌与气质艳压群芳，自然而然成了压轴。
原本作为今晚压轴的忆安姑娘听到老鸨的安排，顿时心有不甘。
忆安自认为容貌与才艺皆不输于琴书，可琴书有春香院幕后老板的依仗，连老鸨都不敢惹，她又能如何？
哼，且让你得意几日，待到过段时间的花魁大赛开始，她定让全镇的人知道，谁才是春香院当之无愧的头牌！
春香院的姑娘们一个个陆续上台，精彩纷呈的表演看得台下的男人们情绪高涨。
随着忆安弹完一曲，台下气氛燃到极点，老鸨一上台，男人们一个个高喊着让她开始报价。
他们来之前就得到了消息，忆安姑娘是最后一个表演的，现在表演完了，可不就是到了竞价的环节嘛！
老鸨一挥帕子，娇笑道，“各位大爷别急嘛，今晚压轴的主角还没上场呢！”
男人们一听，纷纷吹起了口哨，“琴书！是不是琴书姑娘！”
老鸨只是娇笑地退下，留下一脸期待目光火热的男人们。
突然，灯光一暗，引得在坐的众人躁动不安起来。
悠悠缥缈的笛声适时响起，躁动声渐渐减小，最终化为寂静。
一时间，世界仿佛只余那道优美的笛声，不断荡涤安抚众人的心灵。
大堂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一个红色身影在台上忘情地舞蹈，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的惊艳绝伦。
众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目光里尽是不加掩饰的渴望，嘴里不断喊着台上女子的名字。
“琴书！琴书！”
毫无疑问，琴书今晚再次惊艳全场，一舞跳完，台上遍地金银珠宝，可见众人之疯狂。
老鸨一上台见到满地的珠宝，早已乐开了花，让人上来捡这些金银珠宝，她则开始报今晚每个上台姑娘的身价。
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完成任务的路云悄然退场，走在路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目标人物！糟糕，她把目标人物忘在房间了！
今天下午她说会很快回去，却食言了，也不知道目标人物会不会不高兴。
现在这么晚了，目标人物肯定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