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换了药，姜赟早早便睡下了。
即便他根本就睡不着，他也必须要闭目养神。
明天他要起早回宫一趟，宗正寺那边打算在明天对之前背后编排皇后的家伙们行刑。
偏偏挑在除夕的早晨，并不是为了搞出点晦气来，而是只能挑今天来行刑。
根据流程，昨天才把该调查的调查完，该搞的搞清楚。
要是留这群人过年，那未免有些太不好了。
毕竟像他们这种行为，当场格杀都不过分，但既然交给了宗正寺，就得拿出来个章程再杀。
闻人妙见姜赟回来之后兴致缺缺，很是奇怪。
问了问白守贞和李从义，但这俩人都没跟姜赟一起出去。
闻人妙心里害怕，心说姜赟莫不是去找另一块玉牌了？
于是便匆匆进了姜赟的房间。
阿秋见状，瞪大了眼睛。她想跟着进去，然而她又不敢，于是就只好在门口偷听。
闻人妙见姜赟躺在床上，便走过去轻声问道：“没睡着吧？”
“没有。”姜赟很老实的回答道。
这更让闻人妙觉得反常，因为姜赟之前热衷于跟自己斗嘴，如果从他嘴里冒出来一句：“睡着了也被你弄醒了。”
那样的话，闻人妙才觉得这是正确答案。
皱着眉头，闻人妙问道：“你看上去有些反常。”
“哪里？”姜赟看向闻人妙，言简意赅的问道。
“你话太少了。”闻人妙拉了张椅子坐下：“平时你可没这么少的话。”
“是么？”姜赟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能不能多说几个字？你这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实在是有点……”闻人妙尴尬的道。
“可以。”姜赟点了点头。
“……”闻人妙眨了眨眼，看姜赟还是惜字如金，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去找另一块玉牌了？”
“没有。”姜赟摇了摇头。
“那你是心情不好？”闻人妙思考了一下：“先说好，我可不是因为关心你才问你的，我只是认为你是病人，心情的好坏可能会影响到药物的效果。
你不要往奇怪的方面想。”
“好的。”姜赟点头答应。
“混蛋！”闻人妙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伙说话的方式了，瞪着眼睛骂了一句。
“我么？”
“没错！”
“好吧。”
“去死！”
“为啥？”
“烦你！”
“不行。”
“……你够了！”闻人妙恼火的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啊。”
“那你说个有仨字的话出来。”
“仨字。”
“……”闻人妙几欲抓狂，她上前掐着姜赟的脖子，悲愤的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我只是不想说话。”姜赟被她掐的喉咙发疼：“我没多少说话的兴致。”
听到姜赟开始正常说话，闻人妙忽然有种春暖花开的幸福感。她受宠若惊的道：“呀，你居然不两个字的往外蹦了，真好！
那你是因为什么情绪低落呢？”
“因为……一些暂时还不能说的事。”姜赟沉默一会儿后，轻声回答道：“总之，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有闲谈的心情。
所以很抱歉，能请你出去么？”
“干嘛急着赶人啊，我可是你的医生啊，了解患者的情况是我身为医生的职责，你也不想我因为了解到的信息不足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在你身上用错了药的情况出现吧？”
“……你还真是能说会道啊。”姜赟感慨着说。
“看碟下菜罢了。”闻人妙嘻嘻一笑，眨了眨眼：“你听上去似乎有些秘密呢。
这样吧，我之前也把玉牌的秘密，和金匣药方的秘密告诉了你。所以，我们之间是不是该做一个等价交换呢？
不然，我总担心你会把金匣药方的秘密泄露出去。
你也告诉我你的秘密，这样我也有了威胁你的把柄，我们就相当于扯平了，怎么样？
先说好，我可不是因为对你好奇才想知道你的秘密，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换罢了。”
“这种话也真亏你能这么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啊。”姜赟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我生气么？”
“反正你总是要上我的药。”闻人妙落落大方的道：“你敢生气，我就往药膏里面加一点能让你从此以后再也硬不起来的药进去，看你敢不敢生气。”
“能不能不要说的露骨，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姜赟恼羞成怒：“你说成不举，又没人听不懂。”
“我们大夫的眼里没有性别，你裤裆里那玩意跟我胸口这两团肉一样，都是人体的一部分。
正常会发生的反应，我干嘛不能说？”闻人妙很是奇怪的道：“而且，只要人自己的心中不往奇怪的地方想，又怎么会觉得这种话很淫~秽呢？”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姜赟披着被子坐了起来，有些腼腆的道：“但我还是童子之神，对这种事很敏感，还是请你低调一点。”
“哟，看不出来，还是个小雏鸡儿啊？”闻人妙嘲弄着说。
“干嘛，你就不是了么？”姜赟瞪了他一眼：“大哥莫笑二哥，脸上麻子一样多！”
“唉，算了。”闻人妙故作深沉的回答道：“跟你说你也不会信，所以还是不跟你解释了，懂得都懂。”
“不会吧？你难道已经……”姜赟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闻人妙：“那你为什么没盘头发啊？”
“我乐意，管的着么你！”闻人妙翻了个白眼：“不说这个，快说说你有什么秘密。”
姜赟跟她在这方面扯皮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不想让闻人妙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这涉及到至今尚未公布的皇帝死讯，如果泄露出去，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打乱了自己原本的计划，那就更让自己头疼了。
没想到，这话题没转移成功，到头来，闻人妙还是粗暴的给掰了回去。
姜赟看着闻人妙，闻人妙也是一脸不问出来不罢休的表情看着姜赟。
两人对事，沉默良久。
最终，姜赟开口，低声道。
“我喜欢男人。”
姜赟实在没办法，只好牺牲自己以保全大局。
“……”闻人妙张大嘴巴，错愕的看着姜赟。
而门外，也传来一丝动静。
闻人妙连忙起身，出门查看，但四处打量，也不见门前附近有人。
闻人妙挠着头回到了屋里坐下，看着垂下头的姜赟，不解的问道：“那……那天在地道里，你为什么……”
“其实那并不是因为你。”姜赟羞涩的道：“当时我虽然抱着你，但我在看严天冬……”
“要不要这么恶心啊！”闻人妙忽然之间，怒容满面：“我倒不是歧视你们这种有龙阳之好的，古往今来好这口的一直不少。
但你不能……你不能……”
说到这儿，闻人妙竟然气哭了：“你也不能抱着我，然后因为别的男人硬啊！这太过分了！”
“……对不起。”姜赟发自内心的道歉：“我知道这可能会伤害到你，但我当时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道歉就有用了吗？你对我内心造成的伤害你用什么来弥补！”闻人妙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喊道：“你欠我这里的用什么还！”
“抱歉……”姜赟头疼不已，真是没想到闻人妙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早知道就不说自己喜欢男人，说姜贺那混蛋喜欢男人了。
闻人妙不吱声了，用手背抹了把眼睛，哼了一声道：“你记住，我哭不是因为你喜欢男人，而是因为你喜欢男人！明白了吗？”
“虽然听不太懂……”姜赟挠了挠头：“但我大概上是明白了。”
“明白就好。”闻人妙咬牙切齿的道：“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别觉得我对你有好感之类的！没有的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