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说成为施法者的人们会多么自私残暴。
实际上，赵旭可以说是王楠楠认识的少数那种很正直诚恳，可以信任的人。放古代，那就是能够托付妻儿的正人君子，身处暗室，也能克己以礼。
只是，没有人可以违反自己的阶级利益。
哪怕赵旭圣母心发作，他要对待每个人都很好，坚决不走剥削的道路。
其他身处特权阶层的剥削者们，绝对会对他这种违反者予以打击。
当所有人被奴役时，大家都会麻木。
可是当被奴役的人们，看到另一个小群体的人，跟着一位善待他们的大哥，丝毫不奴役他们，就会人心浮动。
除非赵旭能够抵挡住所有剩下的施法者们的反扑，否则他也只能够随大流。
实际上，如果施法者群体，像赵旭这般的人，有近一半的话，确实能够改变施法者的阶级特点。
让这个特权阶级善待末日剩下的人民。
只是，这和让资本家善待员工一样可笑，孤例发善心的资本家永远是少数，占据主流的更多是榨干最后一分利益的资本家们。
这才是真正的人性，从正态分布的角度讲，穷凶极恶和品性至善的永远都是少数的两端，更多的是中间那群摇摆模糊的。
整个社会的良知水平，取决于平均数在哪里。
王楠楠正是看透了这点，所以他一旦都不怀疑，赵旭未来的光芒。
他就像一张已经刮出来的一等奖双色球，向着所有人在招手。
赵旭现在还没有切实感受到这种身份的差异，是因为他们一群人都在逃命，被暴雨那一波冲击，几次险死还生。
实际上，等他们重新遇到末日的幸存者们，就能够体会到，赵旭所会受到的待遇。
王楠楠也反思着自己当时的决策。
她一开始认同出城的思路，主要是被低纬度的地方很危险这点所干扰了。
她当时认为，赵旭拥有了施法者能力，她们更重要的策略就是变成求稳。所以抛弃大城市的物资，选择去荒僻的野外，主要也是为了杜绝人类的风险，以及丧尸的风险。
丧尸密度，绝对是城市远胜于野外。
只是没想到，一场大暴雨，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荒野，变成了地狱，有片瓦遮头的城市老房子，反而是最后的安全堡垒。
他们这种做法，一般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现在王楠楠唯独不能确定的，就是北方的情况到底是怎样。
只要北方的大暴雨没有这么严重，那么就有可能还保留着元气。
像传统的物资仓库肯定是不用指望了，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大型的末日基地之类。
尤其是以藤蔓的生长能力，那些为了核灾难建设的地下避难所，她真的不觉得能够存下几个。
王楠楠真的觉得这场末日太过针对性。
她当初跟着自己父母在大西北参与军方的研究，在大人的谈话中是知道些内幕，起码整个国度是有着不小的枪械储备的。
源于建国初期的穷困，使得火炮思维一直占据了主流。
更不要说后期倡导人海战术、全民皆兵。
现在只要用到高精设备的仪器是不用指望了，像导弹什么都洗洗睡。
剩下的，那些还没锈蚀的枪支，反而可能是人类仅有的武装。
这种情况也使得赵旭这些人，成了唯一的暴力机构。
按照赵旭的口述威力。
一道2级法术攻城锤，坦克来了都造样碾破无碍。
哪怕是碰上散兵作战，赵旭一开始学的那道一直没用过的1级法术——麻痹术，是对人类的大杀器。
丧尸失去了痛觉，挨一发麻痹术，跟没事一样。
但是人类不一样，只要挨上麻痹术，马上就会失去行动力。
这也注定了，就算有人抓住她们两个，威胁赵旭。
只要人数在12人以下，不，以赵旭当前的能耐，恐怕1级法术可以连续施展三四次。
那就是可以秒杀48人的团体。
只要对方没有做好足够的措施，没法长久控制她两，那基本他们三人组就是处于不败之地。
实际上，王楠楠知道。
如果真的事情不可违，比如她两只能活一个的话，赵旭牺牲起来也是会好不犹豫，哪怕死的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王楠楠也叹了口气。
她得构思下，当赵旭遇到道德困境的时候，他们该怎么抉择。
今天遇到那伙人被困在商场里，被丧尸围杀，当时有上千只丧尸，他们三人都能心安理得离开。
就是那种别人在海里溺水，他们一群不会游泳的只能干着急。
只是，当有一天，真的有人求上门时，他们该如何应对？
或者说，赵旭应该如何应对。
赵旭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实际上，哪怕他再有圣母心，只要他敢放开手救援，肯定会被缠得烦不胜烦，最终依旧会变得铁石心肠。
就和好心施粥的人，只要有一天不施舍，就会被等着施舍的人唾骂。
这也是这个社会做不起好人的原因。
只是反正都这样，何必让赵旭趟了苦水再醒悟过来。
王楠楠想的很清楚，这种事情，方朵朵不适合，孕妇现在看什么都是希望，看什么都是物伤其类。
尤其是看到一样大着肚子、拖着婴儿的人，方朵朵乃至赵旭都会同病相怜的。
所以，只能靠她来做这个恶人。
即使有污名，也该由她来承担。
想着想着，王楠楠的目光又绕回了方朵朵身上，这时的她正在小心切着苦瓜，刨着上面的瓜囊。
王楠楠本来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是每次看到方朵朵给赵旭做吃的东西的时候，她都能够读懂对方脸上溢满出来的爱意。
傻女人。
王楠楠大不敬评价了自己的小姨。
你可千万要懂得争啊。
王楠楠的双眸变得锐利。反向说起来，自己小姨怀着赵旭的孩子，可以说正宫的位置牢牢的。
更别说那个女的，肯定在分手那件事，得罪了赵旭的父母。
只是，这世界，一副好牌打烂的，从来不在少数。
她小姨已经拿着天胡了，可别搞错成小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