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争分夺秒，赶在十一点之前到了江家楼下。
把小野马停在楼梯间，盛乔一步两个台阶，压榨着剩余体力飞奔上楼。
拐过二楼转角处，盛乔抬眸，一个瘦削的背影走在她面前。
盛乔恍惚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走到她前面的是江爸爸，她一时语塞，爬楼的脚步顿了下来。
江流带着满身疲劳回家，他缓慢地爬着楼，听着楼梯间响亮的脚步声，内心涌上一股羡慕。
年轻，真好啊。
响亮的脚步声就在他身后，他做好了随时给后边的人让步的准备，却听见那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江流疑惑地扭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的脑子瞬间空白。
“江……江琮……”
江流局促地搓着手，语气克制而生疏：“你回家了……”
“爸爸！”
江流的反应出乎了盛乔的意料，他对江琮的称呼也让盛乔感到意外，盛乔忽略了心里的异样，笑着迎上了江流。
一声“爸爸”让江流的脸红了半边，看着盛乔爬上来，江流急急忙忙挪了一大块位置给盛乔，他的手臂挨着墙边，衣袖都染上了墙上摇摇欲坠的白色粉尘。
盛乔注意到了，但她假装没有看到。
江爸爸爬楼很慢，她尽量迁就江爸爸的速度走，二楼和五楼不过只隔三楼之远，江流却觉得很漫长。
楼梯间很窄，即使江爸爸让了一大块位置给盛乔，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没有隔得很大。
两人的肩膀几乎挨在一块了，很拥挤，江流的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高兴。
儿子，儿子跟他走一起了，这是第一次，他的第一次啊！
沉默良久，先开口的是江爸爸：“这么晚回来，饿不饿？”
“不饿。”
“哦……好。”
江流侧过头瞥了盛乔一眼，短暂而又深刻的一眼。
怕被抓到自己在看他，江流飞快地撇过脑袋，当作没事发生。
他埋首盯着前方一层一层的楼梯，他偷偷在心里比了一下，他的儿子，好像长得比他高了。
真快啊……
江流颊边情不自禁扯出了几丝很明显的笑纹。
楼梯很长，又很短。
总有爬到五楼的时候。
盯着电视机里无聊的综艺一直打瞌睡的郑月芬，听到门铃声时她立即清醒了过来，连拖鞋都没穿她就跑去开门了。
“妈妈我回来了。”
“老婆……”
郑月芬看着门口的江流和盛乔，身形有过片刻的僵硬。
她以为她在做梦，直到江流上前牵起她的手，出声责怪她不穿拖鞋。
原来，不是梦啊。
***
洗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随后是门把转动的声音，江流湿着头发走出洗浴室，看着床榻上睡颜香甜的小女儿，情不自禁笑了笑。
窗子被风吹了一下，发出的响声似乎吵到了小女儿，小女儿细细的眉毛微微一皱。
江流抬首望向窗边，看见站在窗边的瘦弱背影，他皱起的眉头和江元元如出一辙，江流疾步走了过去，把妻子搂到怀里。
郑月芬怔了怔，闻着丈夫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气，她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