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礼堂内的暖气余温，与流入的寒冬冷风碰撞，荡起圣诞的气息。
少年愣愣地看着站在舞台上的少女，月光洒落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静谧动人。
「今年的圣诞节我要用笑容填满」
「献给你一个欢聚的夜晚」
「今年的圣诞节寄托着好多心愿」
「对你许下誓言在这美好的圣夜」
……
…
或许是因为在这之前目睹了轻音社的演唱，游太能够感受到舞台上少女的音色，与暖春晓有所不同。
可又十分接近，果然是因为她们是四胞胎吧。
她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早已看惯了的容颜，精致白皙。
为什么呢？
明明至今为止，游太还无法依靠脸来区分四胞胎中的任何一人。
可此刻的少年，几乎瞬间便断定了她的身份。
不是依靠外貌，而是源自于少女歌声中所披露的某种情绪。
以至于，令游太无法移开双目。
她所清唱的《holynih》，唤起了少年脑海深处封印的记忆。
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名娇小的女孩子，为他唱过这首歌。
哪怕那名女孩子最终背叛了他，这首歌也依然会令他觉得温暖。
至少在那一年，在那个冰冷的夜晚，这首歌给予过他短暂的救赎。
于是，在这寒冷寂静的圣诞夜，台下的少年，与舞台上的少女，四目相对。
少女轻柔的歌声突兀停下，她眨着明亮如星辰的双眼，瞳孔内倒映着少年俊俏的脸。
“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把脸露出来的你呢。”
她笑着说道。
“那首歌……”
“嗯？歌怎么了？不喜欢么？”少女歪着脑袋看他。
游太沉默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少女轻轻一笑，纵身跃下舞台，手掌撑着舞台边缘，微微跺了跺脚，自言自语地道：“脚都震麻了。”
旋即转过身来，走向游太。
“呐，这种时间，你来学校礼堂做什么？”
少女好奇地凑近，在两人的鼻子快要贴上之前，游太慌忙地后退一步，惹来少女的嬉笑。
你才是，这种时间，为什么会在空无一人的礼堂内唱歌？
只是，游太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果然，这就是命运吧。”
“命运？”
“嗯！之前的每一次，包括今天晚上，一定是因为命运将你我联系起来了。”
她说着会令寻男生感到害羞的话，事实上，游太在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也难免有些慌张。
没由来的，他想到了暖冬鸟的那张圣诞贺卡。
若是让暖冬鸟与他面对面，将贺卡上的内容念一遍，那名冬季少女，一定会再次变回支支吾吾的小结巴的。
“我，并不喜欢命运这个词。”少年轻声回答。
“为什么？”
“我的人生是因为我的选择，才发生变化的，这是出于我自身的意志。
可若是用命运来形容偶然发生的事件，会让我觉得我的人生早已被什么力量安排好。
这样的结论，令我很难受。”
少年脸上略微有些认真的表情，使得面前的少女不禁看得有些入迷，她浅浅地低下螓首，摇头叹道：“男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呢。”
“浪漫？”
“嗯啊！女孩子就是喜欢听命运呀，命中注定之类的词语，这样会让女孩子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人世界的唯一。”
“是这样么？”
“当然了，我也是女孩子，可以向你保证。”
“你是说，你会因为我们被命运联系在一起，而感到喜悦么？”游太疑惑着问。
她看着游太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露出俏皮的笑容：“你猜。”
“不猜，反正你是在想着要诓骗我吧，世界上没有不说谎的女孩子，这是你告诉我的。”
“倒是挺会学以致用的。”少女笑出了声。
游太微微摇头：“赶紧回家吧，你的姐妹们会担心的。”
“你呢？你要去哪？”
“我有东西忘在后台了，现在要去拿。”
“真是粗心大意。”
“是是是。”
游太这样说着，向着后台准备室的方向走去，而身后的少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竟是跟了过来。
“你干嘛？”
“跟着你呀。”
“我问的就是为什么跟着我。”
“难得见到你，当然想和你多说说几句话啦。”
“明明每天都在见面，是不是玩角色扮演玩傻了。”
纵使少女自称着“谢丝塔”这种莫名其妙的名字，也无法改变她是暖家四胞胎的事实。
春，夏，秋，冬。
她必然这之中的某一人。
只是关于她究竟是谁，如今的游太还无法判断。
“不要把人家说得像是夏夜那个笨蛋一样。”
“被她听到，她可又要哭了。”
少女噗嗤一笑：“确实像是她会有的反应。”
看到少女的笑容，游太心中隐约有了她究竟是谁的想法。
只是他无法证明，若是他的结论被证实，那么，那名少女至今为止给他的印象，便会全部颠覆。
或许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游太仍旧觉得有些遗憾。
也正因为如此，游太原先迫切想要知道少女是谁的想法，逐渐变得淡薄。
游太忘在后台准备室的，是从左依那收到的圣诞礼物，虽然先前令人之间的对话并算不得愉快，但并不会影响游太与左依之间的关系。
游太很清楚，左依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因此他做不到在内心埋怨左依。
至于会将对方的礼物忘在准备室，纯粹是他那会儿有些累了。
找到落下的礼物，游太这次认真地放进书包，确保不会掉出来。
“走吧，该回家了。”
“难道是定情信物？”
“你们女生的脑袋里难道就只有谈恋爱么？”
“高中生难道不应该谈恋爱么？”
“给我好好学习啊！”
少女被游太的反应逗得咯咯直笑。
从侧门离开后，学校内已经不见了其他学生的踪影，原本熟悉的最美风景染上夜晚静谧的色彩，忽然显得神秘起来。
“夜晚的学校，稍微有些不可思议呢。”
与少女漫步在校园内，柔和的月光轻吻着她的笑颜，游太默不作声。
“呐，我说。”
“嗯？”
“上次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问题？”
“嗯。”
游太还来不及在脑海中思索，原先还挂着灿烂笑颜的少女，正以少年所理解不了的深情目光，注视着他。
“你有……和女孩子接吻的经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