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代雯理直气壮。
小二点点头，也是，看这两个大小姐的样子，任谁也不会往猎妖师的方向去想。
听到代雯承认是来玩的，那小二非但没有兴致勃勃的讲故事，脸色反而严肃起来：“要我说啊，沙城什么人都有，你们要真想玩，别在沙城玩，换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不好吗？”
姜潼疑惑了下，轻声道：“这也不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沙城自然有沙城的魅力。”
小二噗嗤笑了：“什么魅力？黄沙漫天吗？”
姜潼尴尬的揉了下眼睛。
那小二左右看看，才低声道：“其实你们两个刚坐下的时候吧，我留有意提醒你们别在这了，太扎眼了。”
代雯托腮，媚眼如丝：“嗯？这话怎么说？”
“咳。”小二握拳放在唇边，声音愈发的低：“沙城最近不安全，来了个采花贼，专门挑美貌女子下手，而且被掳走后没有回来的，都被糟蹋至死啊！就算有那么一两个勉强活下来的，也嚷嚷着自己这辈子没法嫁人了，那不就是被糟蹋了嘛。”
姜潼和代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失望。
“所以我说，你们来这里玩什么啊，趁着来的时间短，赶紧离开这，这里不安全。”小二好心提醒。
姜潼默默叹口气，本来想着能探听出有用的消息，不曾想管这等闲事，看来还需要自己努力。
姜潼往窗外望了一眼，几乎很少有女子在街上走了，就算有，也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或者是捂的严严实实的妇人。
姜潼心念陡转，突然道：“那这采花贼来了多久了，当地知府不管吗？”
小二扼腕道：“来了有两三个月了吧，知府想管啊，满大街抓人，可那贼当真是个贼，到哪都带着贼性，哪那么好抓，所以只能先告诫各家各户，看好自家姑娘别出门，可就是这样，还是不断的有人失踪，也不知那采花贼用了什么手段。”
姜潼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两个走在街上那么引人注目呢。
“多谢你，我们会尽快离开的，不过还是要在这住上一晚的。”代雯笑道。
又聊了几句，小二便被掌柜的叫走了。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姜潼歪头。
代雯摊开手：“也不是没有用啊。”
两人吃吃喝喝，不知不觉夕阳西下。
姜潼并非没把那小二的话放心上，只觉得这里处处透着怪异。
当晚和代雯找了家看起来很安全很豪华的客栈住下。
无论怎么样，有没有妖，是不是她判断失误，她都要在这再挨几天。
什么采花贼的，她们这种一身功夫的人，倒是不怕。
深夜，沙城的风更大了，呼呼刮过，像鬼怪嘶嚎，搅扰的人不得安枕。
姜潼总会在深夜想起萧昀。
她知道自己此次下山有点匆忙，也知道离开他多少带了点负气的意思。
可他不愿意全盘托出，总对她有所保留，这让她如何对萧昀再像从前那般信任？
况且自己作为灵，混在人界这么多年，也都是拜他所赐，虽说这三个多月来一路杀妖除魔，闹出不少动静。
但姜潼心底还是希望萧昀能追上来。
但他没有。
就像代雯说的，掌门放了所有世家子弟下山，准许他们游历人间，或返回本家，或留在玄岐，可无论哪一条，都没有萧昀的消息。
他真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姜潼蜷缩着抱紧自己，胡思乱想中竟也有些困意。
“沙沙”声从走廊走过，姜潼猛的睁眼。
她这些日子以来睡眠浅，也有不少不知死活的妖物想趁她睡觉偷袭，所以姜潼格外警觉。
走廊是彻夜掌灯的，那昏黄的灯光映在窗户明纸上，并没有多么温暖，反而把人影映出几分诡异阴森。
一女子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窈窕的身影，披垂的波浪卷发，就算是只看窗户上的影子，姜潼也能认出来那是代雯。
这会早就过了三更天了，她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去哪？还是说她来敲自己房门。
“扣扣扣”
代雯果然走到姜潼房门前停下，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的敲门。
姜潼躺在床上，没有动，目如寒冰。
她太了解代雯了，以她那个个性，是绝不可能礼貌敲门的。
一般对于自己，代雯都是怎么无礼怎么来，恨不得一脚踹开她房门，把她从梦里吓醒，然后嘿嘿直笑爬进她被窝。
果然，敲了两遍姜潼没应答，代雯僵硬的转过身，走远了些，似乎在敲对面的房门。
同样的不轻不重的“扣扣扣”的声音，深夜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还带着点清脆的回音。
一下一下的，敲的似乎不仅是门，还是每个房内人紧绷的神经和心弦。
对面的人更不可能给她开门。
代雯敲门的声音逐渐急促，且有点尖锐刺耳，似乎在用指甲划拉门。
“扣——扣——扣——”
代雯坚持不懈的继续敲每一扇房门，不停地敲，不停地敲，大有不把人敲出来不罢休的架势。
姜潼皱眉起身，越想越不对，无论外面的是不是代雯，或者说，是不是人类，她都不可能不停地只敲门。
姜潼灵光一闪，这货不会在梦游吧？
想了想，姜潼还是穿上衣服，出去看看总归是没错的。
“哐”的一声，终于有人被吵的实在受不了了，粗暴的推开房门，对敲门的代雯怒吼：“你他妈的有病啊，大半夜敲什么敲！叫魂呢！？”
代雯被阴影笼罩的面庞上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啊。”
外面突然没了声音，随后一阵风扫过，走廊的蜡烛暗了不少。
姜潼心知不好，急忙破门而出。
果然，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外，看到代雯一闪而过的身影，似乎还夹着个人。
窗户被打开，大风呼呼灌进来。
隔壁代雯的房门大敞四开，显然跳窗出去的就是代雯无疑。
姜潼咬牙，真特么的怕什么来什么，现在也无暇多想，她也是缩地成寸，从窗户飞了出去。
宽敞无人的大道上，前面是急速奔跑的代雯，腋下还拖着一个脸色青灰，明显已经掉了魂的十几岁的少年，但就是这样，代雯奔跑速度之快也让姜潼咂舌。
她根本没用修为去跑，只是凭借蛮力和自身轻功跳跃，如豹子般的速度。
姜潼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根本不是代雯，或者说，代雯现在被什么操控着，她无法做出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