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幕上如同故障一般闪动几下，而后同时放出两段标注出时间的录像。
一个录像看着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无人机视角，另一个则是监控视角。从时间来看，两段视频中的事是同时发生的。
无人机视角的录像，内容非常血腥，而监控视角的内容是一个人在对着机器操作什么，脸上满是扭曲的笑容。
路上有人好奇停下观看内容，被内容惊吓得大脑空白一瞬，而后惊呼出声。
这一声惊叫像是落入水中的热油，掀起一片沸腾。
大楼内的工作人员很快发现异常，额头冒出冷汗，路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知道啊。
那是内部的工作人员在虐杀上传到服务器里的所谓的“数字人格”。
数字人格不会死去，无法逃离，重要的是现在很少有人知道祂们的存在，也不会有人为祂们的遭遇伸张正义。
组织内部默认可以随意折腾祂们。
但自己人最清楚这是多见不得光的事。
“还不快切断能源！”
“消息已经发给能源站了。现在怎么办？”
“去叫护卫队，配备那么多武器是拿来吃的不成！”
几声枪响接连着惨叫和惊呼，广场上的人一哄而散，但几分钟过后，巨幕还是正常在播放内容。
巨幕的位置很高，远处的人也能看到，还有人在录像。
“能源怎么还没断！算了，直接派人去切断巨幕的能源线！”
工作人员急得焦头烂额，这些真的是，这些龌龊事自己做就算了，还录像，录像还让人扒出来了！
一群废物东西！整天就会给人增加工作量！
被切断能源线的巨幕暗了下去，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无数视频像是野草一般出现在网络中，删了又出现。
【好变态！恶心吐了！有没有人能管管！】
【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啊你，难得能看到这么刺激的内容，还好家里有零食，嘻嘻~】
【有人查出来了吗？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就是，有人查了吗？假的看着没意思，不是真的我不看。】
【你们才是变态吧！】
讨论的相关话题的帖子也被删了又删，很快便没人主动提及，视频却是删不干净。
——
巨幕上的内容消失，白书意回到恒星舰船内缩小舰船。
“阅海，巨幕是人工智能做的？”
［正在检测痕迹……］
［是的。判定为本世界原生的智能生命体。］
“原来已经算是生命体了。”
白书意半靠在驾驶椅上，飞船自动航行不需要她自己操作。
万界阁楼没有具体的对生命体的判定，毕竟万阁成员的文明数量太多，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判定方式。
能被明确说是“生命”的，说明对方肯定有灵体。
这是在大多数文明中都通用的判定方式。
［非机械生命环境中智能生命体的诞生是小概率事件。不是每一处诞生地，都有祂们的容身之地。］
难得的一句带有主观评价的话。
白书意“看”了眼阅海的情绪，轻微波动后很快又恢复平常的样子。
那是一种思考后的理智与平淡。不是所有问题都有解。
祂们是在其祂物种中诞生的不一样的个体，而生物是排异的，高智慧生命体也一样，甚至排斥得更厉害。
白书意猜测无人机视角中的人物就是永生科技上传到服务器中的“人”。
专门上传真实的人来虐杀？应该不是。
“祂是把那些被上传的人当做同类了吗？”
［……这只有祂自己知道。］
白书意若有所思。
智能生命体也算是一种跟核心一样的人造生命。环境不同，两者的命运也截然不同。
“你想了解祂或者帮祂吗？”
这也是除了主核心和她自己家的智能机械以外，难得遇到的一个阅海的同类。
［……］
产业范围内，不论有没有产业保护，都能屏蔽世界规则的视线。
白书意眨眨眼，“在这里说话祂监测不到，我只问一次哦，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当做不知道了。”
金钱交换金钱，情感交换情感。目前为止阅海对她还不错。
不过她也不是非要多管闲事的人，拒绝的话她便不会再过问。
［麻烦您了。了解一下就好。］
白书意点点头，在系统的员工界面给温带发去消息，如果岚雨去树旁，就跟她约个时间见面。
没多久，舰船捕捉到尖锐的警报声。
位置并不在城市内，而是在城外的某处的建筑地下。
白书意好奇的控制着舰船飞过去。
废弃的建筑群上满是时光的痕迹，陈旧的外表内，是比城市里还严密的安保与精密的器械。
巨大的声音响彻云霄，基地虽然在地下，但并不深大概挡不住这声音。
尖锐的声响就像是在昭告全陆地这里有问题。
这操作真的笋。
白书意感应中她还“看”到几个在贫民窟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秘密基地，失踪人口，加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里面具体有什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缩小隐身后的金属鲸鱼轻轻摆着尾巴钻进窗户中，借着白书意用神识扫描出的地图找那几人所在的地方。
金属小鲸鱼穿过走廊，被一扇密闭的门挡在房间外。
只差一步之遥。
最理想的结果是全程不惊扰基地内的人，毕竟她就是过来看看。
白书意真正思考要不要把翘曲点用神识安放进房间内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挨个刷了身份，进入房间。
白书意借着顺风车跟着进去。
房间内的空间很大，摆着一排排灌满营养液的舱体，而舱体内躺着的，正是那些贫民窟报名参加人体实验的人。
白书意：……
原来报名参加实验的横幅上写的包吃包住包安全是这个意思？
包吃——泡营养液。
包住——舱体。
包安全——这么个基地，能闯进来的没几个。
白书意的思绪转回来。
这里的意识上传，不是数字生命，是意识连接。
金属鲸鱼飘到一处舱体上方，能清晰地看到舱体内人的头顶上插着许多管线，此时身体正因为某种原因痉挛抽搐着。
那些管线不是贴在头皮上的，是穿过头骨插进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