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石应走了，池凌才转回头来面向厉非烟。
她刚刚是故意那样做的，为的就是要向厉非烟宣示主权。
哪怕厉非烟给了她不再接近石应的承诺，女孩对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虽然知道这样有可能会伤到厉非烟，但池凌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
因为这关乎到她最喜欢的男孩，所以她只会做出最自私的选择。
也就是自己和石应还没成为真正的男女朋友，还有点害羞，不然她还能做得更夸张些。
看到刚刚两人亲昵的一幕，厉非烟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
像是被利刃从心中划过一般，她感觉自己心痛的都有些无法呼吸了。
如果不是要强的个性支撑着她，她恐怕早就已经逃走了。
努力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厉非烟说道：“凌儿，我们一道去吃午饭吧。”
池凌听罢，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不起，烟儿，我已经和石应约好了。”
厉非烟沉默了一阵，艰难地笑道：“……有石应在也没关系。”
池凌无比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厉非烟慌忙解释道：“你别担心，我不会和他说话的，也不看他一眼，我绝不会违背我们之间的承诺的。”
她的话听得池凌人都傻了。
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却脸色惨淡的女孩，池凌突然感觉陌生极了。
她走上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烟儿，你不要这样……”
“我……”或许是震惊于自己的失言，厉非烟后退一步，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池凌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现在只想和他待在一起，改天我们再约。”
语毕，池凌直接转身离开了，留下厉非烟一人在原地，感受刺骨的寒冷遍布全身。
……
石应看到池凌从楼梯上走下楼的时候，那张端正的漂亮小脸上带着微微的困惑和失落。
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果然厉非烟又惹她不开心了。
石应真的不懂了，为什么厉非烟非要抓着池凌这一只羊薅，难道说折磨池凌对她来说是一种乐趣吗？
他知道这是池凌自己的事，厉非烟是她的朋友，自己就算再讨厌厉非烟，也不可能替池凌本人做决定。
可如果厉非烟一再利用她的温柔伤害她，那他也不可能再坐视不管了。
女孩垂头丧气地走下来，看到楼梯口的男孩，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换上了笑脸。
“对不起啊，让你等这了这么久。”女孩笑靥如花，让石应感到更心疼了。
这个女孩从来不管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永远都会向别人提供最好的情绪价值。
她真的是天使。
正因为这样，石应感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责任。
池凌可以对所有人温柔，那自己便要只对她温柔。
她的光芒可以去照亮所有人，那自己便是留给她唯一的灯。
两人并肩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石应突然说道：“我考你个问题。”
“哦？你问~”池凌听到问问题一下来了兴趣，她最喜欢答题了。
“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那你知道二山会怎么样？”
“二山不容四虎？”女孩下意识地回道。
“不对，二三得六。”石应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池凌无语地看着他。
“哈哈哈，不好笑吗？”
女孩叹了口气，“不好笑。”
“这样啊……”石应尴尬地挠了挠脸。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很久以前，有个老爷爷带着孙子去划船，突然一个大浪拍了过来，把他的桨拍断了，你猜猜看老爷爷对孙子说了什么。”
“我们船没法划了？”女孩歪着头，迟疑地说道。
“不对，老爷爷说，孙子，我桨完了，噗哈哈啊哈哈。”石应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
“……”
石应这些笑话冷得她都想给自己加衣服了。
不过看男孩笑得那么开心，女孩的嘴角也渐渐上扬。
被他的情绪感染，池凌一点点地蚌埠住了，不自觉地跟着他笑了起来。
“好笑吧。”
“好笑你个头啊！”女孩拍了拍他的背，笑得更灿烂了。
于是石应一路上又接连说了好几个冷笑话，逐渐逗得女孩笑得直不起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笑话明明一个比一个无聊，为什么从他嘴里讲出来就那么好笑。
欢声笑语之中，女孩心里刚刚因为厉非烟的事而积攒的烦闷也一扫而空了。
……
“别再讲笑话了，我受不了啦……”池凌气喘吁吁地说道。
看到女孩高兴了，石应心满意足地收了自己的神通。
池凌毕竟是那么显眼一美人，食堂里人多眼杂，笑得花枝招展的也不太好。
石应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搞笑的天赋。
他们点餐打饭后找到了桌子坐下。
“信……你看了吧。”用餐之前，石应突然问道。
池凌今天表现得太过自然了，让他都忍不住怀疑她究竟有没有看自己的情书了。
他本来还以为会变成两个人看彼此一眼就脸红，害羞尴尬到一句话说不出来的局面呢。
“嗯。”池凌轻轻地应了一声，小脸蛋终于还是微微泛红了。
她这可爱的一声回应让石应也突然感到有些害羞，微微点头后，两人便开始沉默地吃饭。
吃饭的中途，池凌偶尔会抬头看石应，嘴角挂着甜蜜的笑。
即便偶然目光对上也不闪躲，微微一笑后又继续低头吃饭。
昨天无眠的夜里，池凌把他的情书读了很多很多遍。
他的心意早已经装满了女孩的心。
对于池凌这样聪明的女孩，有些话并不用说的多么清楚她就能自己领悟。
根据男孩的反馈，她有99.99％的把握，石应已经是她的人了。
这一点她有自信不会判断错。
池凌能感觉得到，哪怕不需要告白，他们的心意也已经真正相通了。
这让女孩感到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畅快。
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把一切都想得很明白之后，女孩的内心现在一片通透。
因此对于今晚上的告白仪式，她既没那么害怕，也没那么害羞了，只剩下了发自内心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