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路犹豫着，觉得系统之神的话有道理，想要点头，又觉得主神只能坐在一旁听着，不能说话很可怜，她这个当闺女的应该替自家爹爹争取一下利益，正犹豫间，坐在一旁的主神已经连连点头。
主神点头的速度特别快，甚至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急切地表示着他愿意坐在这里不说话。
鹿小路抿抿唇，用无奈的眼神看了主神一眼，随后转过头看系统之神，“系统姐姐，还是你了解他们。”
“是呢，到底也是相处了几万年的人，比你这个才认识几年的人要了解得多一点。”
系统之神唇角勾起，淡淡地笑了一下，随后看着鹿小路，轻声说：“小鹿姐姐，谢谢你。”
“不管是你的现实世界，还是在这片冥虚大陆上，你都没将我的事说出去，宁愿自己为难着，也不想让我对不染的感情宣扬出去，你果然是值得的。”
“这……”
鹿小路不太好意思地笑，小声说：“系统姐姐，我们在现实里的对话你果然能听见，对不对？”
“能呢。”
系统之神轻轻点头，丝毫没隐藏，“不过绝大多数时间我是不会去听的，那些对我来说都是无意义的事。”
“我连在冥虚大陆上出现都需要耗费一些力气，更没办法降临在你们的现实世界里，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去窥探你们的现实世界。”
“今天……我只是很好奇，你会怎么说，也好奇你的朋友们会给出什么样的意见。”
系统之神唇角勾着，轻声说：“可我听了全程，没想到你只和安凉凉说了，而你们……应该是很困惑的吧。”
安凉凉在得知她喜欢不染时，那一句又一句的‘他也配’，让系统之神深刻认识到他对不染的感情在外人眼里有多荒谬。
可感情这件事，即使是神明也没办法控制，在遇见不染的时候，系统之神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他，而喜欢上不染后，系统之神也会经常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不染。
她开始频繁地陷入儿女之情中，纠结不染的话，会在他遇见新姐姐的时候不开心，又会在他和新姐姐分开的时候暗自庆祝，那样的性格真的不像系统之神。
“小鹿姐姐，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系统之神垂下眼帘，小声说：“我很认真地分析了我对不染的感情，我感觉是那个时候的我太孤独了，也是第一次遇见不染那种性格的人，他嘀嘀咕咕的和系统说着话，即使系统给出的回应很格式化，他也乐此不疲。”
“我对他的状态感到很奇怪，也觉得他有些好玩，那时候的我毕竟刚清醒不久，虽然之前看过几个冒险家，但都没怎么和那些冒险家说过话，他们也不搭理我这个系统。”
“在遇见不染的时候，我也有一个比较照顾的冒险家，我守着他，可他只会在用到我的时候和我说话，私下的时候只和我说过一句话，然后就再没说过。”
“那个冒险家是有朋友的，他们的朋友很喜欢说别人坏话，我怕那个冒险家的朋友说我坏话，就有些不太敢和那个冒险家搭话。”
“在那个冒险家不上线的时候，我也会到处去看，就遇见了不染，我当时只是给了不染一个很小的提示，那是微不足道的提示，提示他前方发现了目标。”
“那个提示真的很小，小到类似于系统提示您的好友上线了一样，谁知道不染找到目标后就跟我说感谢，我当时都惊呆了。”
系统之神陷入自己的回忆里，这一次说得比上一次要更详细。
主神坐在一旁，当听到系统之神嘴里不停地冒出不染时，他的眼神就已经沉下。
拥有丰富阅历的神明大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眸光慢慢变沉，眼底是化不开的幽光。
鹿小路一边认真听着系统之神的话，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主神。
她觉得主神是很崇拜系统之神的，所以才会对不染有那样的敌意。
如今系统之神当着主神的面说自己对不染的感情，主神可能会接受不了。
谁知主神虽然一脸阴郁，表情沉着，却老老实实一句话不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系统之神说话。
系统之神唇角勾起，轻声说：“相遇总是美好的，即使是我这样的神明依旧觉得人最初遇见的时候就是最美好的。”
“刚和不染遇见的那段时间，他给我一种很惊讶的感觉，明明他在忙自己的事，打怪练级或者炼药，却总是能抽出时间回答我的话，我那时候真的觉得很惊讶。”
“他不是冒险家吗，为什么要和我这个系统说话？”
“我是能给他一些帮助，但那时候的他还不是我偏爱的崽崽，我给他的帮助只是一些很寻常的帮助。”
“那些帮助对于他来说可能算得上帮助，对我来说……就是在玩吧。”
“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刚接触冒险家，正是感到好奇的时候，给不染的一些提示都像是在试验一样，再加上他比较能和我说话，我就把那些提示当成是在感谢他。”
“可我那个时候依旧是更喜欢之前的冒险家，直到知道那个冒险家的朋友会在背后蛐蛐别人，那个冒险家也会参与后，我忽然很怕被他们蛐蛐，才产生了想要远离的念头。”
“而那时候的不染依旧每天跟我说话，不停地和我聊天，让我产生了依赖和习惯。”
系统之神抬起眸子，清冷的眼眸中划着复杂的光。
她看着鹿小路，小声说：“小鹿姐姐，你能懂我的感受吗？”
“原本我是不喜欢不染的，也从没对他抱有期望，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长得有些好看，才会在他身边停留。”
“我像是收集纪念物一样，将他的一些画面记录下来，然后便没多留意，只是偶尔会看一眼，那时候的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纠缠。”
“现在回忆起来，我都很后悔自己当初的那个小提示，如果没有那个小提示，不染就不会和我说话，而我若是没因为好奇回应，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系统之神靠在椅背上，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回忆了这些事，她显得蔫蔫的，没什么力气一样。
主神在旁听着，越听脸色越不好，却始终老老实实地坐着，没开口说过任何话。
鹿小路抿着唇，见系统之神很累一样，轻声说：“系统姐姐，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是有些累，可现在不说完，以后可能就不想说了。”
系统之神扯着嘴角，抬眸看鹿小路，轻声问：“我和你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烦？会不会不想听？”
“不会。”
鹿小路摇头，认真地看着系统之神，“系统姐姐，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些，我真的很开心。”
“于我而言，能得到这样的分享是一种荣幸，我愿意听你说，我也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听你说。”
“所以你只管慢慢说就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在意别人的感受，先把你自己的心情平复好再说其他的。”
“小鹿姐姐你真的……我哭死。”系统之神眨着眼，似乎很感动，眼底却没有任何泪光。
下一瞬，系统之神眨着眼对鹿小路说：“既然你愿意听，为什么不把你的小零食摆出来？是吃不下了吗？”
“你平时听八卦可是最喜欢搭配小零食一起听的，现在别说桌上一点零食都没有，甚至连张放小零食的桌子都没有，我可要怀疑你是在配合我，而不是想听我说这些了。”
鹿小路愣了下，忍不住一笑，立刻在三人面前摆了一张大桌子，在桌上摆了各种小零食。
她知道系统之神这么说是想让她放松，系统之神可能只是缺少一个能够倾诉的人，而她恰恰认识不染，也恰好知道系统之神的存在，平时又是八卦的性格，再加上她是女孩子，系统之神才选择找她倾诉。
鹿小路此时需要做的不是说什么，而是坐在一旁听系统之神说就好。
所以放好桌子，摆好小零食后，鹿小路也没客气，拆开一袋薯片一边咔嚓咔嚓的吃，一边好奇地看系统之神，“姐姐，你继续说吧，然后呢？”
“你给不染提示后，不染开始和你聊天，我知道你那时候对冒险家很好奇，再加上觉得不染有点好看，就开始回复他的消息，那时候的你们一定很有趣吧？”
“还好吧……”
系统之神嘴角扯着，像是回忆一样，淡淡地说：“那时候的不染和现在还不一样，他可能没和系统聊过天，回我信息的时候给人一种尴尬的感觉。”
“就是……有一种硬着头皮在聊天的感觉吧，然后他说的话其实也……不怎么样，能聊下去全靠我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