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宋婉没忍住，跑到了外面，干呕起来，直到陈景轩走过来，递了瓶水给她。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宋婉脸色苍白的抬起头，“他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不知道，我发现他的时候，就看见他这样了，这种人被人寻仇很正常。
我已经找人替他看过了，你有什么话就抓紧问，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听到陈景轩这样说，宋婉强忍着不适，好不容易控制住这种难受，再一次走进屋里。
被打的看不清楚长相的男人，奄奄一息的躺在脏乱无比的床上。
宋婉想要靠近一点，却被陈景轩拦住，“别靠太近。”
她点点头，看向对方，“你认识黄平吗？你和他是不是曾合作，在三年前，给宋氏制药提供过试药者？”
听到她的话，对方艰难的抬起头点了点，宋婉见状，马上再次询问。
“那你还记得，当初有款叫做chKo的药品，你们有提供试药者吗？”
她的话，让对方眼珠子闪烁了下，陈景轩见状，跟着朝他开口。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对方听到他的话，仿佛是用尽了力气，慢慢抬起头，说的极其艰难。
“有人，安排我们将那批试药者，送，送走，之后，我就听黄平说宋家出，出事了，我猜与这个有关，担心被牵连到，就，就跑了。”
“也就是说，当时那些试药者是被你们送走了？是名单上的那些人吗？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有人给了我们地址，让我们把人送到那里，之后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人给你们地址？是谁，你还能记得吗？”
“我不认识，但我听到他打电话，好像是说‘司先生，一切都安排好了’。”
随着他的这句话说完，宋婉猛地走上前，“你再说一遍，你确定听到对方说的人姓司吗？”
看着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陈景轩眼中浮上暗芒，随后伸出手拉住她。
“宋婉，你冷静点。”
“不好意思，陈哥，我只是听到关于父亲的线索，一时有些控制不住。”
她稍稍调整好呼吸，再次向那个人看过去，“你确定你没听错？”
“没有，后来我看了新闻，原来宋氏的总经理也姓司，我猜那个就是他。”
当对方这句话落下，宋婉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步。
她一直认为，宋家的一切都是司亦臣做的，可是从来找不到一点证据。
眼下，亲耳听到这件事情与他有关，她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一下子彻底掏空。
站在一旁的陈景轩见状，上前扶住她，眼中露出关切。
“宋婉，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宋婉仿佛失去了所有分寸，有些麻木的看向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听到陈景轩的提醒，宋婉再次望向床上的人，“你能出庭替我做证吗？证明当时的事情，可以吗？”
“我，我……。”
对方在说了这两个字后，突然间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宋婉见状，连忙就要冲过去，却被陈景轩猛地抱住。
“陈哥，你救他，快点救他，他是证人，他能证明我爸爸是无辜的，你快点去啊！”
看着那个人不断抽搐，口中吐出鲜血，宋婉急的大叫而出，不断想从陈景轩的怀里挣脱出来。
“他没救了。”
看着她一副拼了命的样子，陈景轩压住眼底的暗色，说完，就看见宋婉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床上的人，慢慢停止抽搐，直到一动不动。
“不要，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她低喃着，眼泪突然间涌出眼眶，那种巨大希望后所带来的绝望，打的她不知所措。
陈景轩见到她这样，直接伸出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走出屋子。
“他没死，陈哥，他不会死的，他是证人，他能证明我爸爸的清白，你让我再回去看看，我求求你了。”
被陈景轩抱出屋后，宋婉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下来，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极尽哀求。
见到她这样，陈景轩心沉的像是被铅块压住，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她这样，让他甚至有些后悔，带她来见这个人了。
“宋婉，你冷静点！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这里。”
“不要，他能救活的，你答应我把他救活啊”。
她用力扯着陈景轩的衣服，想要他帮忙，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对方都纹丝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三年了，我等了三年，才找到证明我爸爸清白的证据，为什么他会死啊，到底这是为什么？”
终于，宋婉使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绝望的松开了手，眼睛因为刚才的激动而布满血丝，看上去触目惊心。
陈景轩看见她这样，伸出手，将她扶到一旁坐下，“刚才蛇头所说的那个姓司的人，你是不是认识。”
他的话，让宋婉肩膀一紧，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
看见她这样，陈景轩压住心脏传来的疼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再次开口。
“当时那批试药者，如果是他安排的人送走的，那么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宋婉，你既然认识他，为什么不去找他问清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宋婉突然间笑了起来，眼泪再一次涌出眼眶。
“因为他就是害我家破人亡的人啊，你让我去问他，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
当她说出这些话，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绝望，是那么无助和悲怆，仿佛那么久以来的希望，再一次被粉碎的彻底。
“三年了，我明明知道是他，我找遍了所有可以找的人，却一点证据都没有找到。
这三年，我没有一天放弃过去寻找证据，爸爸为了不拖累我，选择了自杀。
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证人，可是他却死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道让我拿着刀，冲到他那里，和他同归于尽吗？我不能啊，我死了，我妈妈怎么办？”
宋婉发出绝望的低呜声，陈景轩看着她这样，伸出手将她抱住。
“宋婉，你别这样，还会有办法的，他做这么多事情，不可能全都抹的干干净净，我陪你一起想办法，你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父亲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