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小伙子操控着电动三轮车，往前再驶一段路，这才看到方燕和两个男人站在巷子上，仿佛看到亲姐似的，兴奋地叫了起来，“有客人来找你。”
方燕嘴角微抽：……
这猿粪……
真的没得说了。
她也没想到，郑科长他们，会坐着小伙的电动三轮车来村里。
不过，想想，三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同坐一辆三轮车，人力三轮车的确坐不下，就算坐得下，恐怕也踩不动。
县城的电动三轮车很少，顶多也就两三辆，小伙子嘴巴甜，又勤快，郑科长他们找到他，也是正常的。
村巷窄小又凹凸不平，电动三轮车不敢开得太快，怕把人的五腑六脏全部给颠儿出来了，也得防着有人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沓里冲出来，所以开得特别慢。
又等了将近两分钟，电动三轮车才在方燕的小院前停下来。
“小方，这是……正在卤卤味？好香？”
郑科长率先从三轮车上跳下来，他本想客气地问上一句，“这是你家啊？”
可一闻到这个味道，嘴巴就自有主张地改了台词。
“我怎么闻着还有一点别的香味？”
商场负责人很接地气地嗅了嗅，问道。
只有郑科长的弟弟，小郑同志，因为才刚认识方燕，不好意思表现得太吃货，只是暗暗吸了吸气，仿佛是想多吸几口香味，却没说话。
方燕笑呵呵地，“对，灶房里正卤着明天出摊的卤味，这两个烤炉灶，一个正在烤着猪肉脯，一个正在烤着兔肉，灶房两个小锅，一个正在焖酱香兔骨架，一个正在卤着麻辣兔头。”
所以，她的小院，现在是各种香味都有，都要把人香迷糊了。
幸亏她住的房子，除了章宗德一家离得近一点，其他人都离得比较远，不然天天闻着她家里飘出来的肉香味，估计小孩子天天都得被香哭了。
“兔肉？”
商场负责人听得眼睛一亮，“很多年没吃过兔肉了。”
“今天意外买了几只又肥又大的兔子，今晚咱吃全兔宴。”
“全兔宴？兔肉能做出多少道菜？”小郑同志忍不住问道。
“兔肉能做出多少道菜，这还真没有去统计过。”
方燕想了一下，她真的没去留意过这个。
不过，华国饮食文化博大精深，只要食物之间不存在营养成份相克等，都能混在一起，做出美味的菜肴，这个也很难去统计的。
“不过今晚，我准备了葱丝爆兔肉片、杂菌炖兔块、烤兔肉，麻辣兔头，本地椒炒兔柳，酱香兔骨架，麻辣兔丁，干煸兔肉菜花，外加一条红烧鱼和上汤豌豆苗。”
想到方燕上午煮的，那两碗香得让他们差点儿把舌头都给吞下去的卤味面汤，再听着这些菜名，商场负责人和郑科长，已经偷偷咽了不知道多少回口水了。
小郑同志心里非常诧异，商场负责人，他不怎么了解，他哥这人，他可是很清楚的，这些年在职场小有成就，多少也吃过不少山珍海味。
商场负责人的官职和他哥一样，想来他俩都是见过世面的，至于为了一口吃的，表现得这么没见过世面么？
见商场负责人和他哥都没有出声客气一声，出于礼貌，他便客气地说道，“不用不用，我们是来谈合作的，谈完，签完合同，我们就走了。”
商场负责人和他哥的刀子眼，立刻不约而同地朝他“扎”了过来，就你懂礼貌？就你会做人？
方燕的厨艺，以后他们就是想吃，恐怕也找不到机会可以吃了。
再说了，方燕提前准备了这么多菜，足见人家多有诚意啊。
他们怎么好拂了人家的诚意呢？
商场负责人和郑科长的刀子眼，无比犀利，表达同一个一个意思，今天这顿饭要是吃不上了，等一下看我们怎么揍你！
小郑同志被他俩的刀子眼看得，都不敢和他们直视，怂怂地低下头，暗自纳闷，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好在，方燕是诚心想留他们吃晚饭的，她笑呵呵地说道，“小郑先生，这顿饭，我可是为庆祝我们合作成功准备的，您们要不留下来吃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吃！这肯定得吃。”商场负责人赶紧说道。
郑科长也赶紧附和，“这顿饭必须得吃。”
然后又说：“小方，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卤味的生意，我弟要做，那个合同，你有没有现成的，我们现在就可以签。”
卤味没有和别人合作过，自然没有现成的合同。
不过，方燕回来后，抽空把猪肉脯的合同，改了改，就成了一份全新的合同。
她去屋里，把卤味拿出来，递给郑科长，“您先瞧瞧，看看有没有哪里觉得有疑问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把这份合同，应该注意的部分，指出来，单独和他们解说，“我家的卤味，都是严格按照比例调配卤煮出来的，绝不允许私自往里添加任何东西，包括水，包括别的卤料等。”
她担心，现在的人节俭成性，万一小郑同志为了节省成本，把今天卤汁省下来，自己买肉放进去卤。
这样也是有味道的，只不过，味道自然不能和第一锅原汁原味的卤味相提并论。
方燕得把这些可能会存在、或是发生的事情，提前给圈出来。
“咱丑话可说在前面了，是不是重复用卤汁煮出来的卤味，不用我去尝，顾客的舌头都是灵的，该防范的事情，我都提前在合同备注出来了，如果因为你们的原因，让顾客对产品失去信心，所有责任，全部由你们自己负责，这份合同也立刻终止。”
诚然，方燕是想多挣点钱，但是她更在乎产品品质和名声。
“就算要挣钱，咱也要挣得安心，用剩下的卤汁反复卤煮的东西，时间长了，不仅味道不好，还会产生对身体有害的物质，你们要是这话，我是在唬你们的，你们也可到医院，去和医生求证。”
方燕平时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这会儿严肃得让人肃然起敬，“按照合同办事，一切都好说，一旦让我发现，你们私底下有小动作，那就不好意思了，合作的机会，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