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来订肉的？”
方燕停下手中正在收拾东西的动作，看向他们几个。
来的人，可不止一个，总共是五个人呢。
“我们几个都是城那头的，昨晚听说，你这里可以订中秋节的卤肉，我们几个离得近，便约好了一起过来。”五个人里头，有个大娘笑着说道。
方燕心里不是没有怀疑，要么不来，要么一下子就来了五个人订肉。
她们莫不是因为她的规定，一个人订的总数超过五斤，订金就不退？
所以才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打算一人订个五斤，到时好方便退钱？
方燕心里并不是没有怀疑，不过，这位大娘把话说得滴水不漏的，她也不能只凭直觉，就说不做这生意。
“是有这么回事儿，”方燕在脑子里想了想，说道，“不过，从今天开始，不管订多少肉，如果因为你们自己的原因，不能来取的话，定金一概不退。”
她用了点儿小手段，想试一试这几个人，是真正的客户？还是……
“怎么会这样，你昨天不还是只要肉不过五斤，就能退订金的吗？”大娘急了。
方燕慢悠悠地继续收拾起东西，“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老板娘，你这是欺负我们几个啊？”大娘脸色不大好看了。
方燕倒是依旧保持礼貌的微笑，“如果你们几位是这么想的，那也可以不用在我这里订肉啊。”
不在我这里订肉，不就不用被欺负了么？
他们五个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小声地不知道在谈什么。
最后，又是先前那位大娘出来说话了，“你能不能按昨天的规矩，让我们订肉？”
方燕无比直接，“不能。”
“我们多给你两毛钱。”大娘咬咬牙。
方燕：……
你当我脑子进水了？
你们不来，我这亏损的是至少是几十斤的肉钱。
你觉得我看上去，像那种为了两毛钱，却往里搭进去上百块钱的人吗？
他们五个又嘀嘀咕咕了半天，可能是没商量出个结果来。
那位大娘假借要去上厕所，往一旁的拐弯处跑去了，剩下的四位，看上去像留在原地守着方燕。
方燕也不急，把东西收拾好了，干脆就坐下来，陪着小鱼仔和奇贝玩，顺便看看他们几个，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那个借着上厕所，实则假遁的大娘，去而复返，又匆匆跑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见那背后之人，这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的。
一到方燕的摊位前，和她的几个同伴，又是小声嘀咕了几句。
然后往地上一坐，像泼妇骂街似的，就嚎叫起来，“哎哟，快来看啊，这小娼妇欺负我们几个乡下人啊！”
方燕：？？？
这是哪一出？
她也不急，像个局外人一样，悠哉悠哉地看着她们几个演戏。
市场周围有几个卖干货、咸货腌制品等的小铺仔。
这会儿，陆续还有零丁几个买菜的人。
听到热闹，就都围了过来。
“你们大家给评评理，看看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人？”
见有人围过来了，大娘指着方燕，开始数落起来，“我们几个，天还没亮，就从山的那边，紧赶慢赶的，往县城这边赶过来了，就是听说这里能订中秋节的卤肉。”
“就是就是，我们是天还没亮就起来赶路了。”另外四个赶紧附和。
“哎哟，你们天还没亮就起来赶路了啊？那是挺远的。”围观的人中，有人接话道。
大娘一见有人接她的话了，就更来劲儿了，“那可不，我们几个住得远，所以才不得不早起赶路过来订肉，没想到，这个小娼妇竟然说，从今天开始，订的肉，如果中秋节那天不能来取，就不给退钱了，你们听听，哪有这样子欺负俺们这些老实人家的？！”
“对啊，这个小娼妇太欺负人了！”
“没错，她就是欺负我们！”
……
另外四个再次赶紧附和。
方燕看得，都想笑出来，妈呀，这是哪个人才请来的戏子？
演技这么拙劣，肯定是片酬给得不到位吧？
这么拙劣的演技，都不需要方燕出马，就有粉丝替她出来训人了，“呵呵！现在世风日下到这种地步了吗？既然你口口声声骂小方是娼妇，那我倒是想想，你是哪只眼睛看到小方出去卖了？就敢这样子骂人？”
说话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最喜欢来方燕这里买猪头肉。
因为自从她和方燕说过，她的老伴牙齿掉光了，吃东西很不方便之后，方燕每天都会特意把两捆猪头肉，单独慢炖，给炖得烂烂的，软乎乎，不用嚼，入口即化。
再配上方燕送的卤汁，她的老伴一顿能吃下两大碗粥。
自从开始在方燕这里买卤味之后，她和老伴的身体越养越好。
现在，老奶奶就方燕铁得不能再铁的铁粉。
今天她也早就来买过卤味了，刚刚是想着出来买点儿干蘑菇，用方燕送的卤汁炖着吃，香得咧。
没想到，这一出来，就遇到这事儿。
满口污言秽语的大娘，被老奶奶给问得哑口无言，小半天才嗫嚅着嘴唇，小声辩解道，“我这不是……这不是……都这样子随口一骂么？”
农村人骂人，哪还会讲究证据的？
不都是随口就来，想到什么话恶毒，就骂什么话么？
老奶奶立刻逮住她的话不放，“骂人你都能随便骂，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捏造点什么事儿，随便冤枉小方的？”
“老人家，我可没有冤枉她，她自己亲口说的，昨天来订肉还能退订金，我们几个，今天来订肉的，就不给退订金。”
大娘不依不饶，“做生意的，哪能这样子欺负主顾？”
“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吧。”
这走出来的，是隔壁卖咸货腌制品的老板娘，四十多岁，很喜欢卖的卤味。
她走到大娘和她的几个同伙面前，“你最在意的，认为小方在欺负你们的，就是能不能退订金这个问题，对不对？”
“对！”大娘心想，这个小娼妇要是肯给她退订金，可不就没么这么多事情了么？便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