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程青辞身子僵住，脸上表情凝固，阴戾在眼底起伏，最后化为平静。
他勾出一个笑容，勉强道：“白祈，你的手烫到了，我先帮你抹烫伤膏。”
说着，他起身离开，应该是去取烫伤膏了。
白祈叫住人：“那抹完烫伤膏，你可以放我走吗？”
程青辞脚步一顿，说话声音平缓下来：“先抹完药再说。”
白祈不说话了，等着程青辞给他上药。
上次手上受伤，抹的烫伤膏还在，程青辞很快就取回药，男人低头细心的给他擦药。
药擦了很久，程青辞也没说话的意思。
白祈缩回自己的手，提醒他：“别擦了，你是要糊墙吗？”
程青辞没回答他的话，他抓住白祈手腕，声音清哑：“别走好不好？”
“你走了我会疯的，白祈，我不能没有你。”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只喜欢你。”
“那些锁链，你不喜欢，我们以后不用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陪着你去好不好？还有，你不喜欢的事，我也不会再做…”
他的话越来越乱，白祈脸色苍白打断他：“够了。”
程青辞终于停下来，客厅里也跟着安静下来。
白祈有些疲惫，“程青辞，你不喜欢我。”
“你只是想要一个很听话的恋人，陪你玩锁链游戏，每天晚上抱着你睡觉，然后按照你的喜好生活。”
“程青辞，我没有那么听话，我不喜欢被人锁着，我也不想变成你手里的小玩偶。”
“我之前，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我不喜欢男人，但我觉得你可以。”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程青辞心脏剧烈的跳了跳。
白祈还在说话：“可是…”
预料到下面不是好话，程青辞想打断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白祈看着他的眼睛，很委屈的说道：“可是我累了，我好累，程青辞，我不想喜欢你了。”
“或许你说的对，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需要你，在利用你，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你放我回家好不好？住在你家里用的这些东西，我会折算成钱，还给你的。”
“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告诉我要还什么，我会尽力还给你的。”
这算什么？
程青辞心口闷疼，但他已经无暇顾忌了，他解释：“不是这样的，白祈，我没有拿你当玩偶，你是我的，我们是恋人。”
见白祈不说话，他手上用力，抓住白祈手腕的力道更大了：
“你以前喜欢我对不对，那我变回以前的样子，你继续喜欢我好不好？”
“白祈，你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说要永远和我当朋友的。”
男人的眼睛如有实质不容忽视。
白祈避开他的目光，咬唇：“没有好朋友会接吻的，也没有好朋友会想睡另一个好朋友。”
说着说着，程青辞感觉手臂一湿，有什么东西滴了下去。
意识到这是什么，男人抬起了白祈的脸。
不出意料，白祈又哭了。
少年眼底蓄着泪水，打湿了茶棕色的瞳孔，眼睫毛被泪水沾成一簇簇，眸光波光粼粼，潋滟湿润。
“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的，喜欢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白祈固执的重复着，眼泪愈流愈凶：“程青辞，你放我离开好不好？”
少年声泪泣下，程青辞终于冷静下来，他松开白祈的手腕，绷的发白的指节为白祈擦去脸上的眼泪。
他温柔道：“我放你走？那你又去哪里呢？”
“你想回家吗？可是我不放心，你的家人对你不好，我不想让你回去。”
“你要回学校吗？可是你的同学们对你恶意很大，我也不放心。”
“小白祈，留下来好不好？阿辞以后乖乖听你的话，我会好好保护你，你来支配我好不好？”
明明他说的是温柔的话，可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压迫感。
白祈脑子一疼，过去记忆浮现，他终于想明白，之前和程青辞相处时的怪异感出在哪里。
怪异感在，他觉得程青辞很好，但却没发现，这男人骨子里是个黑心的。
白祈松开咬紧的唇，就在程青辞以为白祈会松口时。
白祈坚定说道：“我要回家。”
“我爸妈他们不会一直待在家里的，而且上次只是意外，我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会不认我的。”
程青辞脸上一僵：“白祈…你…”
白祈认真看他：“程青辞，谢谢你一直以来保护我，我要回家了，如果以后在学校里碰到你，我还是会向你打招呼的。”
程青辞心底压抑，无论怎样白祈都要走。
这是不是说明，在白祈心里，他现在比砸断他锁骨的白父白母还要凶？
这段时间，他到底做了什么啊，锁着白祈，关着白祈，现在白祈不愿意再喜欢他了。
想到最近和白祈相处的异样，他沉默了好一会：“小白祈，如果我放你离开，你真的会开心点吗？”
白祈点头。
程青辞清隽的眉眼渐渐展开，眼底涌动着白祈看不懂的墨色：“那我放你走。”
程青辞肯松口了？
白祈有些意外，不过他是真的准备离开的，就直接回答了“好”。
“天很黑，我不放心你的安全，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男人神色温润，轻描淡写的语气，不像是闹了矛盾的恋人，反而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好像他没有囚禁过他，也没有对他发过疯。
程青辞一下子退回了边界感之外，这种感觉让白祈有些不适应。
他恍惚了一下，说道：“不用了。”
他手机里有钱，打车也是可以回去的。
程青辞解释：“我没有恶意，只是你刚刚说，以后在学校里碰见还是会和我打招呼的。”
“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当普通朋友。”
他眼神诚恳，唇瓣轻抿，高挺的鼻梁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泛着清冷的柔光。
“小白祈，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们可以当普通朋友吗？”
白祈有些犹豫，倒不是心软，只是他看不出程青辞这副样子是真心的还是装出来的。
考虑到程青辞的危险系数，他松了口：“可以当普通朋友。”
程青辞松了口气，真的开车送白祈回了家。
一路上，相顾无言，只是程青辞给他交代了注意事项：“如果有危险，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男人温润有度的样子太有欺骗性，白祈都快心软了。
到了家门口，白祈刚下车，就听到了阵阵黑化值的轰炸声。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4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当前……】
【叮～……】
直到黑化值升到九十，提示音才堪堪停住。
白祈：“……”
哔了狗了不是。
程青辞望着白祈的身影，漆黑的眼睛里毫无温度。
如果白祈不喜欢他，他可以把少年关到死。
可是白祈喜欢他，他喜欢过他啊，他怎么忍心不要他的爱呢。
他好想好想要白祈，更想更想要少年的爱意。
如果白祈肯爱他，他可以装成任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