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魔宫殿前的广场上，数以百计的神灵，被哈莉拦在门外。
“搞什么？明明接受了拜帖，却不打开门邀请我们进去。”狗头人身的阿努比斯语气不满道。
“魔女哈莉，这里是梦境王国，让梦君出来说话。”谎言之王彼列冷冷道。
哈莉双手下压，大声道：“各位大神、各位老魔，大家先安静，听我说几句。”
众神虽然神情各异，却也都不再吵嚷。
哈莉清了清嗓子，语速放缓了些，道：“昨天墨菲斯老哥已经向你们的使者传达了自己的意思——他本人对地狱钥匙不感兴趣，但你们人太多，把钥匙给谁都会得罪其他朋友。。
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所以弄了个拍卖会，谁的价格能打动他，钥匙归谁，剩下的神灵不许埋怨他。”
“你说的都是废话，我们皆带着礼物过来的，用不着你提醒。”一个穿绯色狩衣的儒雅男子冷冷道。
哈莉拿眼瞧去，还是熟人，霓虹神系的建速须佐之男命。
上次他还温言细语、礼貌有加，这会儿瞪出眼眶。
因为牙龈紧咬，脸上还出现一道道深深皱痕。
“这位小哥，你莫急，我之所以出现在这，主要为类似你这样的神灵着想，为了你好！”哈莉表情真诚地笑着说。
“别废话了，快说吧。”一个红头发的肌肉人不耐烦道。
哈莉瞥了他一眼，竟没第一时间把他的身份认出来。
“众神皆知, 路西法是主动辞去‘地狱总裁’的职位, 还把代表公司51%股权的地狱钥匙送给了我的墨菲斯老哥，把代表祂私人资产的堕天使之翼交给了我。
对路西法老哥脱离地狱, 想要回归平凡的行为，我不做评价。
但我和墨老哥都有自知之明，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 我们德行不配。
所以, 今天的买拍会，不仅墨老哥卖钥匙，我也卖翅膀。”
“你舍得？”众神震惊。
“你可是魔女哈莉，贪得无厌, 只进不出, 宁愿撑死也不肯饿肚子活着。”
“是不是有诈？难不成这么短的时间，她已经造出一对难辨真假的假翅膀？”
“不可能吧，我们这儿就没普通人，假的路西法之翼还能看不出来？”
“我们现在在哪？在梦境王国, 你看周围景色，看眼前宫殿，是真的吗？”
“嘶！梦境王国, 真假虚实的概念近乎消失, 假亦为真，真亦可假。魔女哈莉好手段啊！把卖场放在梦境王国，只要梦君肯帮忙, 她用鸡翅膀伪装成堕天使之翼, 我们也发现不了。”
......
听到众神惊疑的讨论, 迎着祂们怀疑的目光，哈莉整个人都不好了。
“各位，我堂堂天堂战神, 没你们说得这么不堪吧？”她木着脸, 不乐意道：“就算天下人已经对我形成固有的偏见, 可‘哥谭哈莉, 信义为先’的名声，你们难道没听过？”
“我还真没听过。”
先前那个肌肉男抠了抠后脑勺，嘟哝的声音，比普通人呐喊还响亮。
哈莉瞪了他一眼, 大声道：“谁若没听过，只能说明他已经与时代脱节。
你们是神灵，可以化身万千，现在就能分出一个分身，去米国嘿道上问问，看我‘哈莉姐’的名声如何。”
“OK，我们已经知道你要卖翅膀，开门直接召开拍卖会吧！”有个佛爷催促道。
“老铁们莫急，我话还没说完——”
“你咋这么多废话？”谎言之王怒道。
“我话多？即便超级碗广告，也有30秒的内容, 我才说了几句与拍卖会有关的话？如果你们不叽叽歪歪质疑我，我会把时间浪费在解释上？”
“你这不又在扯淡？”谎言之王边上的恶魔道。
“你不打扰我, 我会扯？”哈莉不客气地怼回去。
“你们别打岔了，让她说吧，越扯越远, 越浪费时间。”有神灵无奈道。
“魔女哈莉，你说。”几十个神灵异口同声道。
“咳咳，我刚才说,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和墨老哥明白自己德不配位，所以愿意把钥匙和翅膀交出来。
我还说，我出现在这，说这些话，是为建速须佐之男命这样的神灵好。
我和墨老哥尚且hold不住钥匙和翅膀，我把它们卖给无德无力的你们，不是送你们去死吗？”
“魔女哈莉，你什么意思？”霓虹雷神怒了。
呃，只他一个在怒，其它神灵皆神色漠然。
似乎在表明，自己不是须佐这一类神。
“我的意思很简单。”哈莉指了指自己，“进门之前，先和我打一场，证明自己至少有活着从梦境王国回家的能力。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
我家住在阿卡姆，14岁时被斯特兰奇博士诊断患有精神疾病——人格分裂症。
我本性善良纯真，所以得上帝眷顾，成为天堂战神。
但小时候的不幸经历，让我诞生出第二人格，也即是贪婪无度的‘魔女哈莉’。
魔女哈莉不是好人，若知道谁买走了钥匙与翅膀，偏偏那人实力还不行，难免生出半路劫道的冲动。”
她扫视目瞪口呆的众神，满脸都是真诚，“所以，为了你们好，请先展示实力，把我灵魂深处的心魔降服了。”
“法克！”
“第二人格......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正大光明说要半路劫道买家的卖家，古今中西，前所未有。”
......
众神骂声连连的时候，肌肉男环顾四周，疑惑道：“她说的难道没有道理？
实力不足，却得到地狱钥匙与路西法翅膀，就是一块大肥肉。
魔女哈莉若不心生歹念，对得起我们对她‘狡诈贪婪、狠毒无耻’的评价？
别说她了，连我都有些心动。
而她现在当众提醒我们，似乎也的确为了像须佐之男命这类弱等神灵好呀！
让他们免去了人财两失的悲运。
她好不容易说了一次实诚话，你们为什么骂她？”
众神呆了呆，叫骂声戛然而止。
“弱等神灵......”
只霓虹雷神气抖冷，“汝之言辞，可代表阿萨神族之意志？”
肌肉疙瘩男捏了捏拳头，“咔嚓咔嚓”作响，“你的确很弱，我能一巴掌捏碎你的——”
“托尔，闭嘴！”
肌肉男边上，灰褐色大檐帽、灰褐色宽松长大衣的男人，低沉喝道。
“托尔？”哈莉这次仔细打量他，小脸渐渐皱成一团。
漫威的雷神托尔也很糙，但眼前这个......
接近三米的身体，仿佛全部用一坨坨肌肉组合而成，手腕比哈莉的腰还粗，肩头隆起的肌肉坨坨，比他自己的脑袋还大......就是耸耸肩，好似有三个脑袋的那种。
而托尔的标志——喵喵锤，也被哈莉发现。
一直在他手里握着，之前没发现是因为它实在太小.，好似姚明握住一根铅笔。
那锤子看着和法官的法槌差不多大。
可它的主人如此巨大，如此肌肉疙瘩，越发衬托得它渺小。
“谁若不同意我‘比武招商’的计划，也没关系。请先站在一边，让愿意比武的先进去，你们最后再进场。”哈莉说道。
“既然可以不比进场，为何还要这样折腾？”阿比努斯疑惑道。
“唉，我的好意，你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哈莉叹口气，解释道：“有能力、敢比武的，先进去。
后面不敢比武、实力弱小的，也进去，虽然晚了些，也能对前面的人宣称，自己也比了，也赢了，只不过顺序排在后面，才刚进来。
这样面子不就保住了？
当然，即便把懦弱者放进去了，我也劝你们最好不要举牌，不要成功竞标。毕竟，你们面对我时都心虚了，还争什么‘地狱主宰’呢？”
“魔女哈莉的话又好有道理，真奇怪，她怎么竟说大实话......”肌肉坨子托尔疑惑道。
“老哥，咱们要争第一，睡魔不会把钥匙交给连魔女都打不过的人。”边上，白袍红马甲的洛基低声道。
宽檐帽、长摆大衣的男人叹口气，“托尔有把握吗？”
“父亲，你什么意思，担心打不过她？！让我上。”托尔指着哈莉，激动大叫。
“奥丁，你亲自出手，干脆利落。越强势，其他人越畏缩。”洛基道。
奥丁沉思片刻，率先走到台阶前，对哈莉道：“吾乃北欧神王奥丁，魔女，你要怎么比？”
“就正常的比斗，手段尽出，生死不论。”哈莉道。
奥丁摘下宽檐帽，露出一张和普通北欧男人没区别的质朴面孔。
“你，确定？”祂独眼中的神色有些诡异。
“当然。”
“就在这？”
“嗯。”
“我要出手了。”奥丁提醒道。
哈莉点点头，郑重道：“你来吧。”
奥丁轻轻把帽子抛到天上，“我来了。”
话音落下，祂的身影原地消失，哈莉五级神速力防御，恁是什么也没看到。
上一瞬，失去独眼老男人的身影；下一瞬，她眉心剧痛，一股突如其来的死亡危机将她笼罩，她想要尖叫。
“嗤——轰！”半空洒落几捧鲜血，哈莉如炮弹飞出，撞在睡魔宫殿墙壁上。
在她原来的位置，奥丁平平淡淡站着，只做了个并指前戳的动作，而祂前方，挡着一个皮肤苍白的长脸男子。
是下场救人的睡魔。
“神王奥丁，请进。”墨菲斯伸手邀请道。
奥丁定定看了他一瞬，身体后退几步，抬手接住落下的宽缘帽，戴在自己头上，“洛基，托尔，我们进去。”
“刚刚发生了什么？”有神灵茫然道。
“咕咚......”建速须佐之男命咽了口唾沫，喃喃道：“魔女哈莉被秒杀了，若非梦君出现阻拦，她会被瞬间爆头。
可我，我竟完全跟不上祂的动作，换成我，我也......”
祂身子哆嗦了几下。
“我也没看清。”边上佛爷面色难看道。
“呼，我也一样。”阿努比斯松了一口气，面色好看了些。
“陛下，刚刚发生了什么？”双嘴巴的恶魔惊疑道。
谎言之王彼列看着嵌在墙壁里、挣扎着爬出来的哈莉，淡淡道：“老奥丁以手指代替矛尖，用出冈格尼尔的力量——必中目标。”
“嘶，不愧是神王，好手段。”众神惊叹。
接着，祂们又笑了起来，“嘿嘿，魔女狂妄无知，竟敢挑战神王，这次终于栽了。”
“一招秒杀，好惨，哈哈哈！”
“看来我们高看她了，面对绝对实力，她甚至无法反击——”
话音未落，已经踏上阶梯的托尔忽然咋呼起来，“啊，父亲，你额头在流血，怎么回事？”
众神噤声望去，神色惊疑不定。
“闭嘴，你看错了。”奥丁低头低喝，拉着儿子，步伐加快。
托尔挣脱拉扯，一把掀开老爹的宽檐帽，“我没看错，父亲你看，你额头裂开个口子。”
奥丁僵在那，神情阴沉，长袍下的身体轻轻颤抖。
“我早说了，不要带他过来。”边上的洛基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