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依旧痛快，两个五十文，临走时笑着说“你弟比你手巧多了，一年过去了，绣活长进了没？”
陈娇娇愣了下，也笑了“没，还是绣不好。”
老太太笑着走了。
“大姐。”陈平盯着老太的背影好奇的问“你们认识啊？”
“之前的主顾，没想到还记得我。”
“这老太这么有钱还讲价……”陈小说了一句。
“讲价的人才是要买的，连价都不讲，你觉得她买的可能性有多大？再者，人家有钱又不是傻，能便宜为什么不讲？”
她们带的东西多，生意也好，一上午过去了，卖了整整一百零八个铜板。
王娥因为位置不好，一上午净坐着了。
集一直持续到过了午时才陆陆续续的走了一些人，他们前面的摊主走了，王娥立马骂骂咧咧的摆到了前头。
今天这个集，陈平无疑是最高兴的，脸冻的红彤彤的，盯着过往的客人一脸的兴奋。
这里的人，大本事没有，但只要能有个手艺都算是了不起的本事。
陈平手巧是她一开始就发现的，只是这种手艺毕竟没有泥瓦匠和木匠吃香。
想到这，她侧眼“二婶，巧巧的夫婿木匠活出师了没有，他收徒吗？”
王娥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学出来了，你想要平儿去学啊？”
“我就问问，这学费应该也不少吧？”
“是不少，当初子兴学的时候花了六两，现在怕是更贵。”
知道贵，但她也没想这么贵，这时候的手艺人值钱，给钱人家都未必愿意教。
陈平在一旁听着，被六两银子惊了，忙摇头“我不学。”
“你想学也得有钱。”陈小瞪了他一眼。
怕误会，王娥还是解释了一句“你就算想学，这个也得子兴去问问他师傅，这是他们手艺人的规矩，只要师傅还在这行业，徒弟就不能收徒。”
“我是有这个心，但这六两太贵了。”她无奈的笑笑。
“谁说不是呢。”王娥叹气“你二叔之前也动过这个心思，但这六两银子，也着实太贵了。”
“家里若是有，还是让他学了吧，三盛还小，等他学出来，也能挣回来了，平儿是没办法，家里总共连一两银子拿不出来。”
你二叔和你爷爷不发话，我哪敢啊……”
集市散的差不多了，陈娇娇凑近她问“婶子去买肉吗？”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买肉做什么？”
“万一过年肉贵呢，反正现在天冷，放到盆里装进筐子里盖好也不会坏，少买一点就是了。”
“我们过年就不买了，家里的鸡好几年了，也不怎么下蛋，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我这两天寻思着杀了留着过年吃。”
“你家杀几个啊？”
“三只都杀了算了，明年开春再买几只。”
“那你家今年有肉吃了。”
王娥不去，她只能和陈小两人去，陈平留下来看东西。
猪肉贵，尤其一到冬天，原本十三四的价钱，直接涨了十六。
肉铺子人不多，她要了一块五花肉和一块猪油板。
猪油板便比肉便宜，但也得十二文。
猪油板三斤，五花肉她特意挑了块小的，也得三斤多。
九十四个铜板，今天摆摊赚的，一下子花光了。
临走时，她不经意的撇了眼地上的肠子。
这里的人不吃猪下水，一般都是用来喂狗的。
她盯着，还是厚脸皮的问“老板，你这下水能送给我吗？”
老板是个胖胖的女人，闻言笑道“我这打算带回去给狗吃的。”
“那你能卖我吗？”
听她这么说，老板也不好说啥，摆摆手“送你了。”
“谢谢老板。”
肉铺子里扔掉的下水只有大小肠，上面的粪便还在，闻着也恶心。
陈小不愿意拿，捏着鼻子离的远远的“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家里又没有狗。”
“吃。”
“谁吃？我们？”她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吃算了。”想到猪肥肠，她就馋的厉害。
走到盐铺子前，她把肠子递了过去“拿着，我去买盐。”
“我不拿。”陈小冷着脸拒绝。
人来人往的行人，路过他们都露出嫌弃的表情。
陈娇娇知道她嫌弃丢脸也不勉强，冲里面的老板喊了一声。
老板从里面冒出头，先是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然后才问“小娘子要什么？”
“粗盐二十。”
老板应了一声，麻利的去秤了。
买好东西，回去的路上陈小始终臭着脸，陈娇娇忍无可忍“做好了你一口都别想吃。”
“我才不吃，恶心死了。”陈小咆哮。
摊位上，陈平面前停了个妇人，两人说着什么，可能对方嫌贵，陈平看起来有些无措。
“收摊了婶子。”陈娇娇走上前笑着说“你要什么，便宜你点。”
“这筐你便宜点。”
“我们卖三十，你二十五拿着吧。”
“太贵了，十五。”
这就不是诚心买的，她也没气，笑着说“婶子，这篮子都得十文，我这东西，怎么看也不止十五吧。”
“这东西比篮子好使，你明年挖了野菜晒干放里面留着过冬，家里有水井吗？夏天热，把剩菜剩饭放里面盖住用一根绳子吊下去……”
“我就是看它好看，十五我就买。”
“那你去别处看看。”她说完就招呼着收拾东西。
女人瞪着她，老大不高兴的问“买两个便宜吗？”
“两个五十。”
“你这不没便宜？”
“我这原本卖三十一个的……”她低头看了眼摊子，筐子就剩两个了，还是说“算你四十五吧，要收摊了。”
女人低头掏钱，嘴里还不忘念叨“你这也太贵了。”
她没说话，收了钱把东西递给她。
等人走远，就听陈平笑着说“大姐你也太厉害了。”
“别怕，东西是我们的，能卖我们就卖，不能卖就不卖。”
陈平重重的“嗯”了一声，对于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同样疑惑“大姐，我们也没狗啊，你拿这个干什么？”
“大姐要自己吃。”陈小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
陈娇娇懒得理她，笑着对着陈平说“洗干净了也好吃。”
陈平没吃过，听她这么说只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