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显明白雪九的意思。
可他还是忍不住为那份‘因果’难过。
而商阙，他看到面前两人的互动，沉默良久，眼神晦暗间，最终还是开了口。
“是我有私心，撺掇了顾总这次对当年事件的调查。”他承认了这点之后继续说“九九，我很抱歉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
而商阙，他亲眼见过雪九发病之后是心疼的。
他说不清如果早知道雪九会被刺激成这样，他会不会后悔让雪九知道曾经的真相。
但是此刻，他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商阙亲自给她解释了来龙去脉。
比如他们童年分别之后，他有多期待再次见面。
“我当年之所以转学去洛城，一是为了避开我的父亲，暂时远离权利斗争的中心。二便是因为你。”
他也是在此刻，忽然回忆起那个叫做顾笙芩的女孩子。
她当年凌晨三点突然找上自己。
在有些冒昧的时间跟自己表白。
被拒绝之后苦笑着说：“是啊，利益牵扯这么大，又有多少人会真的关心小孩子的爱恨。……商阙啊，不是什么都能用利益换取的，你……你不要后悔”。
‘你不要后悔’这几个字萦绕于心间。
良久，他再次开口：“九九，我其实后悔了。我不应该用利益去作为交换与你在一起的条件。林沉栖当年找上我时，我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想，那是‘因缘际会’。”
“原来……”雪九垂下眼眸，忍不住想，原来，从那时开始就……
“栖阿姨她……”雪九蹙着眉问“那个时候……”
“是的”商阙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主动找的我。而且我事后怀疑她那时就知道宋林白得病的消息。她在榨……”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雪九明白他的意思，顾世显也明白。
她如果那时就知道宋林白得病的消息，而且还主动找到商阙。
那么，她那时的行为就是在压榨宋林白最后的价值。
“那宋林白他……”话到这里，雪九顿了顿。
即使宋林白那样算计她，可她又忍不住想，那时的宋林白知道林沉栖做的那些事吗？
商阙见他这样的神色，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其实也觉得那时的宋林白的境遇不好。
“他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后面干脆将计就计，算计了所有人。包括宋家，他走之后，宋家就出事了。即使有在我手里得到的那笔钱，也很艰难。”
当年的宋林白，智多近妖。
他那时才多少岁呀，却有那样的能耐。
不仅联合包括宋家在内的几家让雪九父亲着了道，也让参与的几家着了道。
他调查过，导致那些家族后面衰败的事件里，多少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听到这些的雪九心里更为复杂了。
而商阙也解释了自己当年突然消失的原因。
“爷爷当年突发疾病，我连夜赶回去。告别会之后我被父亲软禁了起来。”
这算是解释了当时不告而别的原因。
他当年的确也是危险重重。
如若不是几位舅舅与封家插手，那么他那为爱发疯的父亲，就会毁了当年的誓言，将那私生子认祖归宗了。
那时的场面当真是十分凶险的。
虽然他父亲也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害了他的性命，可也差点就被别人借机伤了他。
所以封大少将身边最得力的人派来保护他。
而他那为爱发疯的父亲，也终究不是铁石心脏，在那之后手段也温和了不少。
雪九猜想当年的事可能会另有隐情，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她心里对商阙那最后的芥蒂也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毕竟，他当年虽然趁机用利益交换感情，可其实仔细深究起来，他最错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毕竟，他曾试图保下犯错的父亲。
“学长，我不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