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打完，我们集合全世界的资源，找一座风景宜人的城市，把城市里的建筑和基础设施都换一遍，让它成为全世界风景最优美，最宜居的城市，把所有战士的家人都接进去。”
“我们在城市的中心造一座金殿，我们按照功绩在金殿里排序坐在里面，把牺牲的战士照片也摆上，让全世界对我们顶礼膜拜，可以吗？”
梁霄环顾所有人，人们知道梁霄是在嘲讽，没人说话。
“其实我觉得是可以的，没有问题。”梁霄反而说出肯定的话语，众人一时愕然，这不像是梁霄的风格。
“很奇怪？”梁霄看着他们，“为什么不行？仗打完了，该享受就享受，你们要造这座城，要造这大殿，我绝对不拦着你们。”
人们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这一反常态的梁霄。
“但是建造过程中拖欠农民工工资不行，把人当做私有产物不行，我们也没有伤人害人私自审判的权力！”梁霄伸出三根手指说了三件事，“超凡者战士当然可以有特权，因为你承担了普通人无法承担的责任。但是特权给你，你可以踩着边缘线去图财，但绝不能踏着这条红线去害命。”
“这件事，我会以九州总监察的身份发文告诉全世界所有超凡者，同时，请各位节度使管好你们的战士。”
“别等我们杀完了食人种，最后我们自己变成了趴在人类身上，吸血吃髓的食人虫！”
梁霄看向拓跋伍：“燕都节度使拓跋伍同志，您觉得我说的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拓跋伍的声音有些沉闷，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问题，他说完马上挺了挺腰，“但这事儿是给上将军出口气。”
“上将军是要这口气，还是要个清白的名啊？”梁霄拍桌打断拓跋伍，“将来我们把那些牺牲战士的功绩写到丰碑上，把上将军写在头一个，你想不想看见网络上曝出来上将军的孙子肆意妄为？”
拓跋伍轻轻咳了咳，低头没说话。
梁霄摇头，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居然对拓跋伍露出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说上将军也是闲的，搞什么九州监察，今天我告诉你为什么要有这个九州监察。”
“我们在下水道里把那些污秽拦在世人面前，不是因为我们喜欢默默做事，是不想让恐惧和猜疑蔓延，让人类惊恐的情绪成为食人种的晚餐。”
“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下水道里，二十多天后，12月28日，无论胜负，我们都会把发生过的所有事向全人类公布！”
“我们会在阳光下接受鲜花和赞誉，也会被放在放大镜里看见一言一行。”
“我们天策府一群江湖人，小节有亏也就罢了，大义绝不能丢。”
梁霄站在摄像头前，伸手指向自己：“我梁霄身为九州监察，察天下不平事，察凡人，也察超凡，察凡尘俗世，也察大世运势。”
“有哪位在道理上不服的，可以来燕都大前门城楼上论道。”
“有哪位在实力上不服的，今晚十二点前我在城楼之上，我梁霄赤手空拳，接各位前辈剑戟刀枪。”
“如果没人来，今后九州监察所作所为，各位也别过问。”
梁霄说完离开会议现场.
会场里的人面面相觑，过了十秒，终于有人开口：“代理上将军，梁霄的态度……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不去。”赤甲低着头，好像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我没有意见，我只是想知道那一对小情侣是谁杀的。”
大家都叫他代理上将军，显然，赤甲也没得到完全的认可。
能当节度使的，无论是功绩还是资历，互相之间能差多少。
上将军是让天策府从无到有的那个人，赤甲呢？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比他们聪明那么一点，厉害那么一点的人。
所以无人回应。
“我还不至于亲手去杀两个年轻人。”拓跋伍憋闷，“但是蒋家被骂了顿，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
“不是蒋帆先动手打人么？不是你特么安排人又打了他一顿么？”赤甲一拍桌子，“你还委屈了？你有那两个死人委屈？”
拓跋伍不说话，他在梁霄面前算前辈，但和赤甲算是同辈。
“这件事我作为代理上将军，有失察和包庇罪责。”赤甲把文件拿起来，“关于我个人失职的地方我写完了，会交给九州监察，你们有什么意见自己和梁霄去说。”
他放下文件，盯着所有人：“但是今晚十二点结果出来之后，所有人都给我把眼睛盯着最后的种族赌约，谁特么敢出工不出力，我第一个弄死他！”
赤甲退出会议。
……
前门大街上。
藏锋看着梁霄的背影，看见他卸身上量子甲胄与长刀古剑，孤身登楼，于寒风中坐于楼顶。
藏锋没有追上去，只是去了物业管理处。
城楼上的灯忽然暗了，整个前门大街在两分钟后彻底暗淡下来，好像是停电了。
人们茫然地看着四周，然后意兴阑珊地离开，只有梁霄一个人坐在城门楼子上，看远方车水马龙。
看着整座城市如繁星般的灯火，有些亮，有些暗，有些密集，有些稀疏，有些华美，有些还在等着加班的主人去点亮。
“钱与权是是一把把快刀，他能将城市每个区域干净利落地分为三六九等，也能把人分个上下高低。”梁霄坐在寒风里对着林苏雪低语，“甚至，把每个人的生命明码标价。”
他仰头望天，看雾霾之上那些凡人见不到的星辰。
“但是我不答应！”他咧嘴笑，好像是醉了，“这世界最大的公平，就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
林苏雪笑了，沉静的夜空里，她的声音那么空灵。
“我哥最棒了！”她说。
然后梁霄的身后隐隐出现了几道虚影。
是太乙救苦天尊。
是真武大帝。
是耶稣。
是撒旦。
是那些曾经拥有过，或者见过的神灵。
只是这一刻，那些神灵头盔下的脸，是梁霄本人。
“噔噔噔”
有脚步踩踏青石城砖的声音。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