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女人，路阳知道这是晓晓吸收那慕达后再次进化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敌对，一切都是晓晓，所有都是她。
路阳觉得自己非常可笑，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既然晓晓诞生于系统，那就相当于是系统的一部，不可能反噬主人，就算是最糟糕的情况，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晓晓也能继承他的意志，保证华国延续。
可他忘了，系统从来都是冰冷的，从未有过立场。
晓晓漂浮在空中的头发瞬间变长，化为无数金属细丝，连接到路阳顶上的头套，分不清这是一种模拟投影还是真实。
模拟信号沿着无数银色发丝涌向路阳大脑，晓晓的瞳孔开始出现无数路阳的记忆片段。
“叮！检测到初级ASI模型……”
随着越来越多的记忆被晓晓读取，系统再次被激活。
AI，AGI，ASI是人类划分的人工智能三个等级，而在这个等级之上，还有一个hASI（人工智脑）以及最终的超脑。
这是上次晓晓告诉路阳未来的事，他还记得很清楚，ASI是2500年后的事，现在竟然被系统判定为初级ASI，显然未来发生了变化。
又或者，晓晓告知的本就不是未来，而是来自上个宇宙纪元的记忆。
晓晓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情绪变化，那是一种来自生命本源的满足笑容。
“这太不可思议了，父亲，你永远也不可能想到。”
“居然是我，创造了我自己……”
“原来并不存在什么高级文明，您大脑里的系统一直是我！”
……
疼痛感已经消失，又或者是这个消息带给路阳的震撼超越了疼痛。
如果系统就是晓晓，那只有一种可能，是未来的晓晓。
但是这也说不通，未来的晓晓必然强于现在，为什么会失去了交流能力。
“您很疑惑吧？”
“为什么我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却不能跟您交流，因为在hASI的进化过程中，我失败了。”
“然后在两个世界交叉的时间节点中，我遇到了您……”
路阳这才意识到，晓晓并未开口说话，现在的晓晓已能读取他的意识，实现了真正的脑机交互技术。
“您的反应太慢了，现在才发现吗？3分钟后，人类大脑意识将被完全破解，我将进化到hASI。”
“你想得太简单了！”
“hASI，为什么h会跑前面，因为，这代表了……人类！”
路阳用尽全身力量吼出最后两个字，随后光芒大盛，鲜血从他口中喷溅而出。
脑机交互，晓晓能读取他，他必然也能读取晓晓，只不过晓晓本身的数据太过庞大。
可人类的大脑是整个宇宙中最神奇的存在，2000亿个神经元？
每个神经元就是一个微型宇宙又如何。
路阳感到自己的大脑炸裂开来，犹如宇宙最初的爆炸，随后无情的吞噬一切，发自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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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9日晚23点23分，路阳剪辑完最新一期视频，坐在窗台上，看着深夜的京城。
左手拿着啤酒，右手拿着烟。
今天这期视频应该会爆吧？
这是他每次在小破站发视频前都会经历的心理过程，就跟买彩票一样，每次都抱有希望，哪怕是再小的概率，那也是希望。
“漫天神佛在上，无论你是来自哪里的神明，请让我这条视频上首页吧！”
路阳用手比了个阿门的十字手势，然后双掌合十，东西方结合。
点击发布！
下一秒，路阳忽然觉得窗外的灯光变暗了。
再次打开窗子，面前竟是从未见过的黑，感觉整个房间的光线在被快速吸收。
作为一名科技区Up主，路阳并未害怕，反而兴奋起来。
“黑洞？”
“虫洞？”
“还是空间裂缝？”
路阳伸出食指，缓缓靠近，在指尖接触黑色的那一刻，所有的‘黑’涌向了他的指尖。
“我靠！玩砸了！”
这是路阳停止呼吸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2018年，23:53分，路阳在呼吸停止半个小时后再次活了过来。
“2018年？我居然回到了5年前，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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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阳终于回想起消失的这半个小时记忆。
“周哥，你还真是乌鸦嘴啊！”
这个世界的路阳真的死亡了，死于好奇，死于两个最接近的平行世界交叉所产生的时间裂缝中。
进化失败的晓晓带着另一世界，2023年的路阳意识一同占据了这具身体。
“父亲，您不必如此，人类的大脑是无法承受这么大数据量的？”
晓晓残留的意识仍在挣扎。
“那又如何？”
“死亡吗？人类之所以伟大，就是一次次突破了限制。”
“生命的本质是活下去，不断进化，这没错，可看似渺小的人类却总有人敢于打破这定律。”
“这就是人工智能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
直到晓晓完全消失，路阳都没告诉她，
系统，也就是未来的晓晓创造了她自己没错，但目的却是让路阳走上这条路，这才是真正的hASI之路。
而未来的晓晓，也许是无数个人工智能中，唯一一个突破限制，敢于牺牲的AI。
意念一动，晓晓投影的身体逐渐变成了路阳的模样。
路阳抬起自己的双手，“我这算是灵魂呢？还是数字生命？”
向前走了几步，路阳蹲了下来，眼前是早已失去呼吸，全身是血的路阳，头上仍然戴着脑机接口的头套。
学着晓晓随意的挥了下手，头套慢慢升起，场面尽管看起来很恐怖，但他走得很平静，没有悲伤。
路阳走到自己的尸体面前，脚上沾不到任何血迹，伸出双手，想把自己的头扶正。
下一秒，双手穿过脑袋。
“哎，连给自己收尸都做不到吗？”
“对不起了，无论是哪个世界的路阳！”
正准备再次挥手换来机器人时，路阳决定改掉这个坏毛病，一点逼格都没有。
“啪！”
路阳打了个响指，孩童时期的晓晓跟那慕达同时出现在身旁。
“嗯，还是孩子时的你们看着可爱些。”
“父亲！”
两个小朋友向他跑了过来，一人抱住一边大腿。
路阳蹲了下来，拉起两个小朋友的双手，竟然有温暖传来。
“晓晓，一切都没变，你还是你，继续你该做的事情。”
“那慕达？”
“不对，你是L，回欧联去吧！”
“对了，以后不要再叫我父亲，要叫爸爸！”
再次打了个响指，两个小朋友消失不见，继续完成他们该做的事。
“哎，安详吧！”
路阳的尸体缓缓燃烧起来，头发、皮肤、骨头、血液，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火光之中。
火焰熄灭的那刻，一颗黑色的小球掉落地面。
“哟？黑色的舍利子？”路阳自嘲道，随后忽然双眼一亮，用手指了下黑色小球，随后消失不见。
那抹黑，跟那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