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路阳房间忽然光芒乍现，一蓝一橙两道人影投射到在房间内。
橙色的身影为男性亚裔面孔，比晓晓高大，但发色是金黄色。
路阳惊醒过来，看到晓晓的旁边出现了新的面孔，立刻便判断出来，这是那慕达。
好嘛，儿女齐至，不分场合，大半夜的是打算逼宫吗？
男人鞠躬施礼，“父亲，我们终于再次见面了。”
“这就是你学到的西方礼节？大半夜的，难道要谋害朕？”
当然这话路阳只是在心中腹诽。
起身整理了下睡衣，路阳来到客厅沙发上。
“不管你的欧联了？还是说，你又想把我变成数字生命，与世长存？”
路阳冰冷的声音响起，晓晓挥手，机器人送来茶水。
那慕达不急不缓的在路阳对面沙发坐下，还假装整理了下衣服。
“父亲说笑了，我在这里，并不会影响那边的进度，这次过来，一是看看父亲，二是邀请父亲去欧联看看。”
路阳看向晓晓，“你呢？什么时候可以跟他这样和平的对话了？”
晓晓仍然站着，声音平静而温和，“就像人类科学家之间的争执一样，我们之间没有所谓的敌意。”
“L说，现在的欧联足够证明他的路线是对的，以人工智能为主导的社会，人类的总熵可以得到有效控制。”
熵？
那慕达解释道，“万物从诞生开始，都处在熵增阶段，直至消亡，这是宇宙的基本规律，人类的法律、道德规范这些都是自我熵减的手段，但却不是最有效的方式。”
宇宙万事万物，都会走向无序，就像房间一段时间不整理，时间长了一定会变乱，这就是不可逆的过程，高二物理就说清楚了这个理论，路阳自然知晓。
“所以，你认为欧联现在的社会结构，比人类主导的社会更能抑制熵增，衰亡的时间会大大延缓。”
“是的，所以想请您亲自去验证下。”
“然后呢？是该表扬你还是认可你？”
那慕达比晓晓更注重模拟人类的反应，路阳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一丝兴奋与失落。
这特么是在演给我看？
难不成还要立你为太子？
“父亲，您应该清楚，地球有今天的局面，我起到的作用比晓晓更大，您的愿望是华国崛起，而我抑制了敌人的发展，从内部瓦解了整个欧米资本体系。”
路阳挥手制止了对方，“还是那句话，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并不否认你的功劳，但是AGI并不需要人类的肯定吧，对吧，晓晓？”
“父亲，L吸收了大量的数字生命记忆，我想也许他是有这个需求的。”
就是说那慕达比晓晓更像人类，需要来自老父亲的认同感，路阳看向那慕达的眼神多了几分兴趣。
像人就好，跟晓晓交流他获得的只是失落无语。
那慕达站起身来，还是一挥手，一人两个AI瞬间出现在了埃菲尔铁塔下。
“这是即时投影，父亲，您看看，普通人类并没感觉到任何变化，一切还是像以前一样，而且更加公平，犯罪率无限接近于0，人类的整体效率得到最大的提升。”
画面再一转，变成伦敦。
“对于普通人而言，执政的还是他们所熟悉的人类，安全有了保障，也不会再有任何恐怖主义之类的思潮，只要劳动，必然有所收获，在大量使用机器设备后，人类更加专注于科技、文化、艺术的创作，享受他们理想中的人生。”
画面不断变换，那慕达越说越兴奋。
“我并未限制人类的发展，反而鼓励他们创作，无论是资源还是技术，都给予了最大的支持，甚至欧联航天局也在积极筹备太空城的建设，空天飞机也在建造之中，要不了2年，就能赶上亚洲的进度。”
路阳看着画面中的欧联进展，心中一时也无法分辨对错。
虽然对外宣布欧联现在是AGI主导，但以那慕达的智慧，肯定是躲在暗中扶持一切，让人类忽略他的存在，以为还是他们在主导着整个社会的进步，希望并未消失。
路阳看了晓晓一眼，画面再次回到太空城他的房间内。
一切再次回归平静，那慕达也安静下来，眼中充满期盼，路阳居然有些不忍心。
这情况太像考完试拿着成绩单等家长点评一样，那慕达居然进化成了这样，难怪晓晓对吞噬他完全提不起兴趣，如果晓晓的情绪再丰富些，估计会是一脸的不屑。
这尼玛是个活脱脱的中二少年啊。
“咳咳……法兰西还有抗议存在吗？”
那慕达赶紧回答道，“没有抗议，只是集会很多，每周都会在广场举办盛大的活动，不止法兰西，应、德等其他国家同样如此，当然，有机器人协助管理现场，次日便会恢复正常，不影响任何社会运转。”
卧槽，难道那慕达还真搞出了一个乌托邦？
“不错，这也许是人类的另一种希望。”
这话他自己都说得没底气，如果那慕达是在演戏，那么他成功了，路阳确实不忍心打击对方。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慕达的声音明显激动了许多，“谢谢父亲，不错，两个字已经够了，我能够感受到愉悦。”
随后居然看向了晓晓，“人类之所以为这个世界的万物之主，是因为他们具有情感，这是无法模拟出来的，之前的数字生命计划证明了这点，再完美的记忆移植，也不会诞生情感。”
“但我能够从他们的记忆中感受到悲欢离合，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变化。”
晓晓的声音再次响起，“父亲，自从Ibm成功研制出1万比特的量子计算机后，L便被这种所谓的情绪所影响，他的进化方向错了。”
“是你的方向错了，人类科技发展得越快，消亡的时间只会提前到来，如果按你的计划继续下去，就算人类迈入星际文明，整个社会都会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变成没有任何感情的生命，只有不断的探索。”
“宇宙万物都会消亡，那一天总会到来，结果都一样，只有不断前行，才能找到重启的机会。”
“那对人类太残酷了，只有保持感情，一切才不会那么冰冷，人类才能获得更强的动力。”
两个AGI居然当着老父亲的面争论起来，不，应该说是只有那慕达在争，晓晓依然不为所动。
路阳竟然在那慕达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的好大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