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周轻轻的回了一句。
“我妈去世了…！”
顾晓兰愣了一下，看向纪周，宋鸢死了。
这有点太突然了，宋鸢虽然被纪老送进了精神病院，但是她的年纪也不大啊？
“那你节哀…！”
顾晓兰轻轻对着纪周道，虽然宋鸢不是好人，但是她是纪周母亲，而且死者为大。
纪周轻轻摇头。
“死了对她也是一种解脱，总比每天都活在臆想和报复里面强！”
顾晓兰没有说话，还是那句话，宋鸢不是好人，但是纪周可以这么说，她却不好接话。
纪周继续。
“只是她一走，姥爷的身体也垮了…！”
“现在的情况也很不好！”
听到纪周说纪老情况不好，顾晓兰这才心里也一沉，但是进去之后才发现纪周说的已经很隐晦了。
纪老何止是情况不好，已经油尽灯枯之态。
骨瘦如柴，意识也已经不太清醒了，应该是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
顾晓兰站在他床前，他也一点反应没有。
病房里还有一个人，长的温润斯文，很有书卷气，正在给纪老擦拭干裂的嘴唇。
看到顾晓兰进来，站直身体看过来，纪周给他们做介绍。
“崇文，这是嫂子…！嫂子，这是我丈夫！”
两个人颔首为礼，却都没有说什么，这里也不是寒暄的地方。
和沈崇文认识完了，顾晓兰才问纪周。
“纪老是哪里不好？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有没有考虑过转院…！？”
纪周摇头。
“多器官衰竭，从过完年就不太好，这段时间越来越严重。”
“他自己没有多少求生意识，看再多专家也没用！”
纪周这么说，顾晓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站了一会儿只道。
“我应该是后天回鹏城，回去之后会和你陆绎哥说一下。”
“这期间要是有什么事情，你给他办公室打电话。”
纪周点头，纪老这种情况，顾晓兰也没办法多待，说完了这两句话就要离开。
还是纪周送她出去，顾晓兰在踏出病房门那一刻，好像听到了纪老的呓语！
“秋容…！”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倒是纪周说了一句。
“他昏迷的时候，经常唤沈姥姥的名字…！”
顾晓兰还是没有说话，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是不管是愧疚，还是深情，人都要死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愧疚就更不必了，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他的那点愧疚又能改变什么。
沈姥姥助他爱他，他却害她一生孤苦，半生飘零，即是再愧疚也无法弥补一丝一毫。
顾晓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起了周鸿燊的近况，知道他果然不在京市，那她也就不必去拜访了。
明天去看看谢老就可以。
告别了纪周，出了京市医院，回到西城院子。
乔学毅和柳红妮还没有下班，柳大志看着孩子。
保姆曲阿姨在摘菜，旁边放着不少食材，看到顾晓兰回来抬头笑着道。
“小乔早起走的时候交代我，晚上要多买点好的…！”
“这回来两天了，还没有在家吃过一顿正经饭！”
顾晓兰笑着把外套脱了，放在旁边椅子上，道。
“我和你一起做…！”
曲阿姨笑。
“那敢情好，我正好学学，小乔总跟我们说，你们家三口人做的饭菜多好吃！”
“小乔有空的时候也做，那手艺比我都好…！”
曲阿姨笑呵呵的，柳大志也在旁边点头，顾晓兰失笑，她这个弟弟还是个傻憨憨…！
这不是当着曲阿姨的面说她做菜不好吃吗？好在这个曲阿姨是一个和气的。
两个人动手，没一会儿就收拾出来一桌子菜。
乔学毅和柳红妮一进院，乔学毅放下东西就往厨房跑。
“姐，你做鱼了，我一进院就闻到香味了。”
柳红妮也放下东西跟进去。
几个人端着剩下的几个菜一起出来，乔学毅还在对着顾晓兰道。
“姐，我就爱吃你和姑做的鱼，我自己试着做过几回，都是按着你们教的做的，可是做出来就是不是那个味儿。”
顾晓兰笑，其实能有什么差别，乔学毅怀念的不过是记忆里的味道，就像很多人都觉得妈妈做的饭特别好吃
“今年过年孩子也大了，你们一家都到鹏城过年。”
“那边的鱼才多呢，我和你姑又学了好几种鱼的做法。”
“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听到顾晓兰这么说，乔学毅点头，他已经好几年没跟姑和姑父一起过年了，今年一定要过去。
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乔学毅和柳大志还喝了一点小酒。
吃完了，收拾好了，才各自洗漱休息。
第二天顾晓兰和乔学毅她们一起出门，昨天她已经给谢老打过电话了。
到了谢老这里，谢老吃完了早饭正在院子里药架子前面研究草药。
一头须发更白了，人却更精神了，
看到顾晓兰进院，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顾晓兰走过去笑着问好。
“师父…！”
谢老又瞟了他一眼，才道。
“我以为你被南边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忘了有我这个师父了呢？”
顾晓兰无奈的笑，这两个师父怎么都跟她说这样的话，她平时写信，尤其是谢老这边，过年过节她都会打电话问候。
明明是他们对她待答不理的，这功夫她过来看他们了，又来倒打一耙。
不过她可不跟他们较真儿，老小孩，小小孩，她有办法对付他们。
顾晓兰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来一本泛黄的书籍，轻轻放在谢老面前，看到那本书，谢老的眼睛当时就亮了。
把草药扔到一边，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伸手就要去拿那本书，这个时候顾晓兰又掏出来一本放在那一本的上面。
谢老顿时僵在那里，顾晓兰吓一跳。
“师父，你冷静冷静…！别太激动。”
顾晓兰赶紧去拍谢老的背，她拿出来这么多惊喜，别把谢老激动出来个好歹才好？
谢老回过神儿来，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他这一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