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兰没有说话，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杜清明还是很有魅力的。
杜清明讲了一个小时才结束，操场上的这些人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听的意犹未尽的，当然这些意犹未尽的人里面，大多都是小媳妇儿和大姑娘。
对她们来说，这跟看电影，或者跟后世看演唱会没什么区别。
人长的俊，说的话也招人爱听。
直到发完了预防手册和糖丸，这些人才恋恋不舍的往外走。
沈老太太凑近吕老太太问。
“听说这小伙子和晓兰是同学？！是不是对晓兰有那个意思？！”
吕老太太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儿，那三口人也没细说！”
“说是晓兰自己不同意，具体咋回事儿我还没来得及问！”
吕老太太脸上带着笑容，沈老太太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心里叹了口气。
这陆绎也不知道在哪呢，这边晓兰要是和这个小伙子真成了，那也就是他俩真没缘分了。
联中操场上，社员们都走了，顾晓兰陈大满这些人还得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杜卫国找了一个空档，凑到杜清明身边。
“清明，我要和你谈谈！”
杜卫国捏紧了拳头，你不是想装作不认识我吗？！我就直接跟你挑明了。
杜清明眉头微动，眼底划过冷嘲，但还是点头。
“好，咱们出去说吧！”
说着率先走了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纪湘看顾晓兰。
“他们两个好像认识，对了，他们都姓杜…！”
顾晓兰点头没说话，应该是认识，不过关系就不好说了，一个姓却好像并不熟悉。
楚明月偷瞄了一眼顾晓兰想追出去，可是她知道自己追出去也没用。
胜利大队帮忙的和知青都凑到楚明月跟前。
“明月，你家卫国好像和这个杜组长认识？！啥关系啊？！”
“哎呀！那还用问，都姓杜，你说啥关系？！”
“对呀！以前就听说过，卫国家有两个亲戚是当大官的！还以为是瞎猜的呢，没想到是真的！”
“那这回你家卫国回城可有希望了！”
“就是啊，恭喜你啊明月！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一份工作呢！”
围着她的人说啥的都有，楚明月却一直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看到楚明月那样，众人才觉得不对劲儿，一想也是，现在一个回城都不容易，就别说两个了。
这杜卫国不会把楚明月扔下自己回城吧，这也不是没可能，这一年附近这些大队这样的事儿还少了，她俩还没有个孩子。
想到这一点，这些人都不说话了，都转身默默的干自己的活去了。
联中大门前河边，伴着哗哗的流水声，杜清明点燃了一根烟。
他的脸在烟头的火光里明明灭灭，早没有了刚才的明朗。
他并没有让烟杜卫国，刘慧芳的孩子不配。
他也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刘慧芳的孩子怎么开这个口。
杜卫国本来想着让杜清明先开口，他顺着话往下说，借机会提出自己的要求，可是杜清明一直不开口，他也没办法，只能他先开口。
“你们为什么就不肯帮我，这对你们来说明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开始杜卫国还想着用软的，可是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指责。
他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他太生气了，春节的时候他回去，和他大姐又去了两趟市委家属院。
还是连大门都没进去，这些人根本就是拿他们姐俩当空气。
杜清明看着杜卫国，果然是刘慧芳的孩子，和她一样不要脸。
“我们为什么要帮你？！因为你妈当年背着我爸卖了小姑？！还是因为前几年你妈举报的那些莫须有的材料！让我爸我妈和小姑父她们多住了一年牛棚！？害的莹莹烧成了傻子？！”
“你虽然和我一个姓，咱们也是流着一样的血，但是你记住了，我们没有对你们怎么样，还让你们在市里安安稳稳的住着！”
“不是因为这些，是因为我爸和小姑父有自己的原则！”
“他们不会公报私仇，但是他们也没有大度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帮了你，她们怎么对得起小姑当年吃的那么多苦，怎么对得起莹莹。”
“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帮你！”
杜清明直接把话说死了，省的这一家人以后再纠缠他们。
杜卫国拳头捏的更紧了，他第一次恨自己有刘慧芳这样一个母亲，他知道自己求是求不来机会了，那他们就不要怪他了。
“你和顾晓兰是什么关系？！二婶知道你喜欢一个泥腿子家的闺女儿吗？！”
杜卫国看着杜清明突然问。
杜清明眉心一跳。
“杜卫国，你什么意思？！”
杜卫国深吸了一口气。
“去年冬天我看见过你和她在市医院门口说话，我大姐说你现在市里卫生局正科！”
“就是宣传个传染病防治，发个糖丸，还需要你一个市里正科的干部亲自下乡！”
“你为了什么来的还真以为所有人都猜不到？！”
杜清明看着杜卫国，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问他。
“然后呢？！猜到了又怎么样？！”
杜卫国没想到杜清明这么痛快就承认了，但是他已经是孤注一掷了，索性就把该说的话说完。
“其实这个跟我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是不知道我二叔二婶知道了这个事儿会是什么反应！”
“尤其这个事儿从我妈嘴里说出去，我妈虽然一直没出面，但是他想见二婶也不是见不到！”
杜清明眸色一暗，这是在威胁他呢，不过这对他倒是一个机会。
杜清明把抽剩下的烟头扔进河里，转身扔下两个字。
“随便…！”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杜卫国看着杜清明的背影，眼睛都气红了，既然这样，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顾晓兰和纪湘帮着收拾的差不多就走了，剩下的就都有谭金默和陈大满她们安排了。
顾晓兰回到家，很意外的家里其他三个人都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