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物是人非的感觉
次日清晨，在家吃过早餐的刘家人，一早便乘车抵达殡仪馆。而此时待在殡仪馆彻夜未眠的牧山河，尽管精神显得有些疲惫，可从他脸上却依然看不出困倦之意。
令刘兴业等人没想到的是，之前被安置在香城的林念佳等人，竟然特意从香城赶来送刘盛方最后一程。意外之余，他们又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刘盛方是她们小叔。
让三女焚香祭拜后，牧山河也很平静的道：“辛苦你们了！等下的话，你们就跟老许待在一起。不管其它人说什么，你们就当没听到。有人敢过份，我替你们撑腰。”
“嗯，我们知道了。”
原本林念佳等人的母亲也打算过来，可想到今天这样的场合，怕是会来不少人。为了避免给刘家蒙羞，三女母亲最终决定待在四合院，不出席今天的葬礼。
对此，牧山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能从香城特意过来，这番心意已然足够了！
尽管刘盛文两兄弟，很想跟自己的女儿说说话。可看到女儿们有意回避的目光，心里感觉难受的同时，他们最终还是没跟她们接触。
等到跟刘家沾亲带故的亲戚，还有类似许家这种交好家族派来的代表，完成最后的祭拜之后，殡仪馆工作人员适时上前，告知到了火化的时间。
“行，麻烦你们了！”
点头应许的牧山河，又带着刘家人来到火化房，看着在殡仪馆停放三天的刘盛方被推进炽热的火炉里。工作人员搬运时，也显得非常小心。
随着火炉被盖上，刘兴业觉得悲痛万分之余，牧山河则依然保持平静。事实上，从得知消息到今天，他没流过一滴眼泪。那他一点不悲伤，也不尽然！
“爷爷，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那我们还是尊重他的选择。正如你所说，若他真的在天有灵，他应该不会希望看到，你为了他而伤心过度。”
“嗯！你爸他，唉！”
除了长叹一声，刘兴业也真的不知多说什么。反观其它等候在火化室外的刘盛文等人，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可他们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安抚好伤心难过的刘兴业，示意刘山江把老爷子扶到旁边的家属休息室，牧山河又来到许思文等人身边。看到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的两个堂妹，他难得挤出一丝笑意。
安慰道：“小馨，小涵，我没事，不用担心！”
“哥，你真的不伤心不难过吗？”
“小涵！”
就在何艺涵问出这种问题时，身为姐姐的何艺馨却知道，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问这种不恰时宜的问题。可她知道，妹妹在有些事情上，确实考虑的没那么成熟。
而牧山河也适时道：“没事，小涵也是无心，这说明她在我面前，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伤心难过对我而言，其实早就经历过，现在都已经适应了。
虽然之前我怨他甚至恨他，可不管我承诺于否，他都赐予我新生，那我理应送他最后一程。其实我对你们也没太多要求，但将来碰到这种事，我希望你们也能到场。”
“嗯，我们会的！”
若是让刘盛文两兄弟，听到此刻他们的对话，或许也会觉得很郁闷吧！
尽管今天来了不少刘家的亲戚，可对牧山河而言，前世有些所谓亲戚他就接触过，真正值得往来的并不多。绝大多数的亲戚，其实都是‘能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主。
正如牧山河前世从网络上看过的一句话，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可成年人的思维，那怕心里有了决定。可表面功夫都会做的很好，撕破脸的场面，多少还是有点难看。尤其在这样的场合，不论真心假意，他都要心存感谢。
等到工作人员通知，可以去领取装盒的骨灰时，依然是牧山河签字跟抱着，在何成邦的引领下，将骨灰盒安葬在公墓之内。
虽然有想过，将他骨灰带回新民屯安葬，可牧山河觉得他对新民屯应该没啥怀念，甚至觉得待在那里不舒服。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他待在离家近点的地方呢！
看着铭刻在墓碑上的亲属一栏，牧山河跟母亲牧嫣然的名字赫然在上面。反观刘盛方后面娶过的周家女，则根本没出现在墓碑上。而这墓碑，也是刘兴业交待人制作的。
当石板被盖上那一刻，意味着刘盛方的人生，也就此划上一个句号。别的不敢说，至少未来审讯办案，应该没人再敢把犯人，直接押在高楼处进行审讯。
甚至据牧山河了解到的情况，刘盛方跃下的那幢楼，从二楼开始全部加装防盗网。这亡羊补牢的做法，足以证明刘盛方的举动，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
“如果真有另外一个世界，希望你不会挨揍。早年若非知道你是刘家子，外公其实有想过找到你，而后狠狠的修理你一顿。但往后，你就没庇护了。”
心里突然想着这些的牧山河，其实很清楚外公临走时，依然对他怨恨至极。反倒是郁郁而终的母亲，至死都还在想着他。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挺讨女人喜欢的。
想到这些，牧山河又暗暗道：“要是外公揍你，记得去找我妈帮忙，她应该会护着你吧！”
站在墓碑前许久，看到情绪有些低沉的老爷子，牧山河也知道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对这位老爷子而言，他这一生其实也蛮悲惨的。
少年时失去双亲，中年时痛失伴侣，老年又送走儿子，人生几大苦他都品尝过了。虽然他知道，世间跟老爷子相同境遇的人很多，但那些人他关心不了啊！
但眼前的老爷子，他还是适时上前道：“爷爷，回吧！”
“好，回家！”
伴随刘家人离开墓地返回刘家，参与葬礼的林念佳等人，则由许思文送回之前居住的四合院。虽然牧山河有问过，她们是否愿意一起回刘家，但三女都选择拒绝。
如今已正式定居香城的她们，似乎不愿跟刘家以及这座城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而她们的母亲，那怕间隔几个月时间，对这座城市却依旧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逝者是牧山河的父亲，或许她们根本不会来。而真正在高院长大的刘家女，也一样没有出席。刘盛文的女儿想来，却被刘盛文直接拒绝。
原因很简单，这个女儿之前对外放话，让跟家里断绝关系。既然关系都断了，那这个时候又过来做什么呢？至于二叔家的那位，多少年没往来，这件事她都未必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