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民回到家，思来想去都没搞清楚徐振国对自己那般态度到底是为什么。
直接得不像话，亲切得也不像话。
李振民扪心自问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徐振国如此看重，要说是因为这些年照顾了徐景山，李振民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若是照顾徐景山真的有那么大的效果，那么这些年徐家一开始就不会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想不通的他找到徐景山，询问徐振国是个什么样的人，具体为人处世和性格是什么样？
徐景山给的回答出乎了李振民的预料，徐景山说过的跟自己见到的基本上差不多，也就是说徐振国在自己面前展露的是自己的真实面貌？
越是这样，李振民越是觉得奇怪。
于是直接给张怀远拨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张怀远很快就接起电话，还没等李振民询问，张怀远便说了徐振国前不久给他打过电话，邀请他和李振民一起吃饭，商量一下李振民的工作问题。
李振民见状也直接说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将去了徐家见到的说了出来。
好奇的问道：“张叔，我问了徐老，他的回答跟我见到的差不多，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还是说我想太多了？”
张怀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问道：“你现在怎么打算？是要做秘书吗？徐振国说的没错，秘书确实更能锻炼人，确实能让你的仕途上等得更快，可以缩短不少时间。”
李振民想了想，还是如实回道：“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但我更倾向于您对我的建议，我还是觉得一切稳点比较好，更多的要将重心放在研究上，岗位的事情只是顺带的。”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后果。
一方面，他始终相信，想要晋升，就得拿出相应的成绩。
去工信部参与通信研究，这是自己擅长的，做出来是一个很大的功绩，以此进科学技术部应该十拿九稳，加上以前自己做的事情，升一级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而去做秘书，因为工作不了解，那一切就要听领导的，要想做出有效的成绩，就要有大动作。
这个时间段，能捞大功绩的是什么呢？
除了间谍方面的情报案件，自己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能做贡献的。
另外，还有严打的事情，不过那还要几年。
但无论怎么讲，这些工作都不是自己熟悉的，做成绩的效率可能还没有自己搞研究来得快。
另一方面——
前者的功绩是实打实的，是要看科研成果的，是以科研成果为基础进行的升职以及转岗，就算做了管理岗位，那也是有实打实底子的。
而后者做秘书，那基本上是领导说怎么做就怎么做，领导说你行你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总之，那些都是虚的，而且不可避免的会卷入一些斗争中去，一不小心是会万劫不复的。
有实际成绩和没实际成绩，那是完全不同的。
所谓实际成绩，那就是科研成果或者参军立功，而所谓政治上的成绩就要显得虚很多，自古以来，当官的可以随时替换，但当将军的不是说换就换的。
李振民作为穿越者，知道现在形势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没完全变好，要想安定，至少要等83年严打以后才会相对稳定下来。
还有四五年的时间，在这期间选择做研对自己来说比从政要更稳妥一些，也许从政晋升速度更快，但这么多年都选择了稳妥的策略，这个时候就不要那么冒险了。
这是李振民的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尽管没明说，但张怀远也从李振民一贯的作风和话里察觉到了大致意思。
他沉默片刻，在电话里说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拒绝徐振国？”
李振民不好意思的回道：“这不是跟你亲嘛，人家大领导我也不好直接拒绝不是？”
“去去去，你小子还算计上我了。”张怀远没好气的说了句，随后收回话题，道：“你一开始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大概知道一些。”
“怎么说？”李振民打起了精神。
张怀远回道；“电话里不好讲，徐振国约了我明天中午吃饭，你明天早上过来我这边吧，到时候我跟你讲一讲。”
………
翌日。
上午李振民去找了张怀远。
张怀远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给了李振民。
大致就是，徐家前段时间出了些问题，导致降了职，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徐家的一个小辈吸了面粉。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并不会波及到徐振国这种大领导，甚至徐振国可以跟公安的人走个关系，直接就可以将人放出来。
但因为一些原因，上面将这件小事给放大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怀远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但李振民结合昨天徐振国跟自己提议做秘书的事情，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压低声音道：“间谍？”
闻言张怀远眸子颤了颤，随后扫了眼门口，察觉到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你小子怎么提起这个了？”
李振民看到张怀远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于是小声道：“吸面粉这种事真追究起来会牵连很大，而且徐家小辈应该不敢自己一个人这么做，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二代纨绔。”
“而大家族的人家教会更严 ，真出现了这种事那就说明暗地里有人在搞事情，而间谍是极其有可能这么做的。”
“以前这种事可不多，也就从今年开始，也就是政策缓和后，知青回城造成的过多的闲散人员，这种事情就会慢慢发酵。”
“而上面的壹号肯定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也许现在情况还不恶劣，但应该也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我猜应该要借助这件事情来进行一些动作。”
“假如，我说假如，假如徐振国这样的大领导受了处分，那他会怎么做呢？我想应该会更加想要立功，于是就会加大力度去调查间谍的事情。”
也就是说，国家这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刺激一些懒散的官员行动起来，也许不一定能抓住间谍，但肯定也会让间谍的活动进行约束，一定程度上对社会治安有促进作用。
现在正值改革之际，壹号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管这些，所以很有可能采取这种方式来刺激干部们之间的自发行为。
而徐振国这种大领导，很有可能是壹号私下商量好的，给其降职就是给其更低职位的官员一个警醒，大领导都会受处罚，那下面的人就更加了。
也就是说，这是徐振国常委之间演的一出戏，是改革之初维稳社会治安的一出戏。
徐振国迟早是要升上去的，让自己做秘书，并且还说做秘书比做科研升职快，估计让自己参与调查间谍的事情中去，等于是给自己镀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