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开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她居然还想知道自己跟别人差多远？怎么不去问问别人离她还有多远呢。
心里这样想着，欧阳开还是很欣慰的。
很欣慰李约棠在知道自己天赋异禀之后，也没有骄傲，反而是谦虚好学的样子。
既然这样，欧阳开也不介意让她看看自己这个习武几十年的老头子。
那个完好无损的茶杯已经被李约棠倒满了茶水。
相比之下，欧阳开运力的动作就熟练很多。
没有李约棠那样生疏和摸索，一气呵成，动作流畅如水。
一声大喝，欧阳开一掌落下。
李约棠低头去看，仔细数了一下，发现那茶杯至少碎成了三十块。
甚至桌子上也有一条裂痕。
不等李约棠感慨什么，欧阳开就瞪了她一眼，随后看着桌子上的裂痕心疼道，“都怪你这丫头，闲的没事看什么看，这桌子还是新的呢！”
李约棠：“……”
“欧阳叔叔，下次来给你带给结实一点的。”李约棠说完，这次是真的告辞了。
目送李约棠从别庄离开，欧阳开感慨万千。
他觉得就算自己将来去了地府见将军，也知道跟将军说什么了。
可，将军那样的好人，应该是在天堂吧。
对，他们都应该去天堂！
从别庄回盛京的路上，李约棠一直很开心，是一种兴奋，连血液都在跟着兴奋。
桂瑶也是有些恍惚，难得没有去调侃李约棠什么。
她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和寻常女子无异的王妃，身手居然这么好。
原以为王妃再厉害应给也就是和九公主那样的差不多。
别的大家闺秀也会骑马，而九公主可以策马狂奔。
别的大家闺秀吟诗作对，九公主去靶场射箭。
她真的以为仅此而已。
现在看来，还不是那么回事。
不知为何，桂瑶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天在围场，李约棠手提血淋淋的熊胆把皇后吓晕的场面。
她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个熊胆，该不会是王妃挖出来的吧……
这样想着，桂瑶越发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那天她骑马走的时候心急如焚。
而且，骑马的样子也不像是第一次。
胡思乱想半天，桂瑶发现自己还真是愚蠢。
王妃是将军之女，怎么可能差？！
快进城门的时候，李约棠叫了桂瑶一声，“桂瑶，我内力的事记得对王爷保密。”
又是这句话。
桂瑶突然不知道王妃要干什么，这么多事情都要瞒着王爷。
可她既然拿了王妃的东西，受了王妃的恩惠，那她就得听命行事。
“知道了王妃。”
就这样一路兴奋回了王府，马车一停下，李约棠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徐老。
桂瑶被她远远地甩在身后。
看着王妃兴冲冲的背影，桂瑶知道她这个时候应该也不希望有人过去打扰，就自觉回了海棠苑。
谁知道一进海棠苑就被浅浅这丫头给逮到了。
被浅浅抓着手，桂瑶一脸无奈。
“快说，今天跟王妃干什么去了？”浅浅就是好奇。
她没有恼火，也没有什么嫉妒。
就是一个坐不住的小姑娘单纯的对外面世界的好奇而已。
桂瑶反握住浅浅的手，还腾出一只手来捏她这软乎乎的脸，“小妮子，在王妃那里什么也问不出来跑这来套我话来了是吧？”
浅浅咯咯直笑，一边往后躲，一边摇头，“哎呀桂瑶姐姐，我在家都快无聊死了，快给我讲讲，给我解解闷。”
“看你还是不够无聊。”桂瑶松开浅浅的手，往自己房间走。
浅浅穷追不舍，跟在桂瑶屁股后面，追问，“你们今天出去了那么久，到底去干什么了？是什么有趣的事啊？不会又去了绣楼吧？”
几乎整个王府都知道李约棠跟花间绣楼的老板娘花想容走得近，但凡李约棠不在家，第一反应都是她去了那里。
桂瑶失笑。
想着既然李约棠没有跟浅浅说，那自己还是不要大嘴巴地说出去了。
反正那天到最后桂瑶也没说一个字。
浅浅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只是单纯地逗桂瑶而已。
这边徐老的房间里。
李约棠坐在他对面，风风火火地倒了杯茶，又让徐老把其他东西都拿下去。
徐老一脸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哎呀，让你拿下去就拿下去。”李约棠急冲冲的，迫不及待想要给徐老展示。
而徐老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等他慢吞吞地把上面除了茶杯的东西不拿下去之后，李约棠这才笑着道，“看好了。”
难不成是要变戏法？
看来自己这个师父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啊。
学了新戏法回来，居然还知道给他这个师父看看？
这样想着，就看见李约棠做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动作。
紧接着，一声让他一哆嗦的巨响，他发现李约棠的手正慢悠悠从桌子上抬起来。
徐老觉得大事不妙，低头一看，发现方才那个完好无损的茶杯，居然在李约棠的摧残下，四分五裂。
而茶水也洒的哪都是。
徐老脑袋“嗡”一下，下意识就抽出旁边的鸡毛掸子，“小兔崽子，好好的祸害东西干什么？！”
这一声过于自然的“小兔崽子”，成功把李约棠给骇住。
李约棠还以为自己要挨打了。
她连忙换上讨好的笑容，刚想说什么，就发现这个桌子太小，茶水洒出来的时候，还飞溅到了徐老衣襟上许多。
看着徐老被茶水打湿的衣襟，李约棠默然。
她觉得自己今天铁定要挨打了。
就像小时候给爷爷心爱的录音机拆了的时候一样，爷爷满院子抓她揍的场面。
李约棠像讨好自己爷爷那样，朝着徐老露出谄媚的笑容，“徐老，稍安勿躁嘛，稍安勿躁！”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徐老吹胡子瞪眼的，等着李约棠最后的“遗言”。
“你看看这茶杯。”李约棠指了指桌子。
徐老看了一眼，感觉自己血压飙升。
“快点！”他呵斥。
“这是内力啊！你怎么不懂呢？！”可给李约棠急坏了，脱口而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