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上爆料的匿名网友，要么是韩琴本人，要么是韩琴的狗腿子，我和您签约的事别人知道的没这么清楚。”闻樱给出了合理的怀疑。邹蔚君其实也这样认为，不过没有证据，邹蔚君没有武断下结论。“就算网上是韩琴在捣鬼，蓉城本地的报道又是怎么回事，韩琴的手伸不了这么长。”闻樱也在纳闷儿这事儿。网上的舆论是一边倒，明显就是有人在带不好的节奏。网友们很容易被有心人煽动，跟风抵制《少年偶像》，闻樱其实不太担心，网上的键盘侠和现实中的读者们只是重叠了一小部分，那些骂她的键盘侠大部分都不是她的潜在读者。她的读者群应该是广大青少年，是中学生这个群体。青少年们有共通之处，平时被关在学校里学习，放假了就会放飞自我，好不容易能上网了很少有学生会去逛论坛，网聊和打游戏不比逛论坛有趣么？天涯论坛的用户群，从来不是青少年嘛。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闻樱仍是有点不爽。在家里，她肯对陈经理低头，因为那是她亲妈。出了家门，她凭啥还要惯着某些傻逼？蓉城本地的舆论，闻樱怀疑过赵栋捣鬼，随即又否认。赵栋不知道“逆流的鱼”就是她的马甲。而且那些报纸上的批评，隐隐有“粉装黑子”的感觉，真要是赵栋出手，不会对她这么好啊。一开始闻樱还以为是邹蔚君替她安排的宣传路子，见了面就确认不是邹蔚君。是谁做好事连个名都不留？会不会是宋总编？没理由啊，宋婵的书，宋总编都没投入这么大心血！闻樱在心里把“宋佛乡”这个答案叉掉，见邹蔚君担心着网上的抵制，决定先解决网上的事。“邹阿姨，谢骞说您替我请了律师？”“是的，我和律师已经商量好了，要告《爱格》，要求杂志澄清事情的真相，恢复你的名誉。”邹蔚君知道闻樱想捂住自己的笔名，强调了不需要闻樱出面。闻樱摇头，“邹阿姨，我不是担心曝光，我是想说您既然请了律师，那就一事不烦二主，麻烦律师把天涯那个匿名的网友一起告了……差点忘了问，请律师的费用是不是算在宣传经费里？如果不够的话，可以从我以后的版税里扣。”闻樱很想自己挽起袖子上，但不行。闻樱很想自己掏律师费，但她前几天刚刚上交了手里的钱。年龄和贫穷，成了闻大律师冲锋陷阵的拦路虎！说到让邹蔚君垫付律师费，闻樱老脸都红了。重生人士混成她这样，真是丢人啊！“律师费你不用担心，这是为了《少年偶像》的上市后的销量，单位领导都很支持，不过你怎么连网友都要一起告？”不是邹蔚君见识浅薄，是时代在限制邹蔚君。闻樱笑道：“互联网又不是法外之地，《爱格》杂志破坏了我的名誉，这个爆料带节奏的网友也在干同样的事，当然要一起告！律师应该和您说了吧，就算咱们真的告赢了杂志，最后出来道歉的肯定不是韩琴，她的任何言论一旦发表在了杂志上就成了杂志的言论，《爱格》背了这口锅，韩琴却不受影响？”《少年偶像》要是大火，韩琴肯定会受影响的，她放跑了一个畅销书作者，杂志内部原本支持韩琴的领导会不满韩琴。但不轻不重的处分，或者是一段时间的冷板凳，就能弥补韩琴对闻樱做的坏事了么？当然不能！韩琴这回踩闻樱是踢中了铁板，闻樱自己不是受气包，亦有邹蔚君愿意为闻樱出头。如果换了其他新人作者，恐怕只有默默忍下。地位的不对等，让韩主编习惯了高高在上，可以随便霸凌新人作者……闻樱不想让韩琴继续当《爱格》主编，继续欺负其他新人作者！只告杂志是不行的，要告就连韩琴本人一起告。闻樱正愁把韩琴揪不出来呢，天涯论坛上这个匿名爆料的网友让闻樱看到了心愿达成的希望！网络维权这一块的业务，闻樱是搞过的。她和邹蔚君当然没办法把匿名网友是谁揪出来，但天涯论坛可以啊。对方的匿名是针对普通网友，在论坛后台看却是透明的，现在的论坛注册不用绑定手机号，不用实名制，不知道发帖者是男是女，却可以看到发帖者的Ip地址！闻樱把邹蔚君说得有点晕：“要告那个网友，还得告论坛？”“不是真的告论坛，就是先发律师函，一般论坛会配合提供用户的资料。论坛要是不配合呢，咱们就把论坛一起告了，就是走一遍程序，逼他们提供用户的信息。”反正十几年后就是这样操作的。邹蔚君想了想，“要不，我把律师叫过来，你俩交流一下？”行不行，邹蔚君不好判断，她担心这只是闻樱头脑发热，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处理最好。闻樱当然不怕和律师面谈。邹蔚君打电话时，闻樱用邹蔚君的电脑注册了一个号。她在天涯其实有号，不过用户名叫“闻律师”，混迹的亦是“法律天地”这个板块。亲自上阵怼黑子暴露自己的其他马甲的蠢事，闻樱才不会干呢。她注册了一个新号，想叫“逆流的鱼”，发现用户名已经被占用了，干脆就叫“小鱼本鱼”，这下倒是一下通过了。闻樱把匿名网友挤牙膏般爆料的回帖都给回复了。第一条就茶味冲天。“您是韩主编吗？”“您为什么要在论坛里这样说我呢。”“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呀。”“韩主编，我从来没有拒绝过您，是您一直拒绝接我电话，如果您看到这条回复，联系我好吗？”在热门帖子里回复，看到的网友不少。一开始并没有网友理闻樱，但闻樱打字实在太快，论坛实在玩得太溜，绿茶口气也模仿得实在太像，把一个受了委屈的新人小作者演得惟妙惟肖。邹蔚君请来的律师赶到时，帖子里已经有不少网友追着闻樱的回帖发问。问闻樱是不是“逆流的鱼”，问《爱格》发的声明是真是假，问《少年偶像》真的会出版吗……闻律师管撩不管埋，对于热心网友的关心，她通通置之不理。“闻樱，这位是郑致和律师。”郑致和？——是她认识的那个郑致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