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感受一下他骨肉匀称的手，又从身上直接脱了一件外衣，披在小和尚的身上。
红色的凤冠霞帔，披在小和尚衬得他光头越发铮亮。
只是他脸庞少年清俊，看起来倒不觉得娘气，反而有种童养媳般的乖巧。
“施主！”小和尚涨红了脸皮，却被沉鱼攥着手，无法反抗。
沉鱼，“佛曰：何必在意臭皮囊，那又何必在意臭皮囊上穿了什么男衣女衣？”
小和尚当下说不出话。
沉鱼松开手。
她静静看他一眼，像是要看穿他内心所想。
但是，什么都没有，小和尚还是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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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蝉。
要重生后从头再来，要练过二十三年才能变蜕超境。
练习此术的人，是万不可能有记忆的。
沉鱼不知道，宁无欲在她面前，变成这种模样，是相信她会像幻境中一样守护他，还是，用这种方式向她认错……
但是，此刻的他没了记忆，小和尚又是澄净无辜。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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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后山，所有人看到沉鱼，那神色都是不可名状的震惊。
只是一袭中衣，头上却是凤冠霞帔。
女子有一张妩媚明艳的脸，看上去便是和她们截然不同的。
在无欲山上，所有女子都发现了。
她们的长相都很相似，是那种清纯盈盈的，所以她们一直认为，无欲佛主喜欢的便是清纯的。
可是，现在一个长相妩媚，和她们哪里都不像的女子，浑身散发佛光，更牵着她和无欲佛主的‘私生子’来后山示威……
沉鱼看着这些女人，只觉得心里发闷。
就算，这些女人只是在名义上是宁无欲收进宫里的……看到她们，沉鱼还觉得难受。
“从今天起，无欲山上，再不需要女人，想下山的人，顷刻便可以走了。宫里会安排宫人，给你们一笔遣散费。”
“想留下的，也可以在这儿生活。只是，宁无欲死了，以后无欲宫便归我管了。留下还是走，悉听尊便。”
迁怒的感觉，直接给了小和尚。
沉鱼撂话之后，转身直接走了。
小和尚像是被她遗忘在后山。
而她走，她生气，小和尚也默不作声的跟。
山风寒冷，无欲山上的天色也一点点的黑了，寒风更是刺骨。
从后山到无欲宫，总共小半个时辰的山路。
裹紧身上红色霞披，小和尚还是冷。
他孑然的跟在沉鱼身后，走在山路上，任由身上一遍遍被寒风刺透，齿关轻颤，却执拗的抬头，看着她，只看她……
小和尚回到无欲宫，便脸色潮红，浑身滚烫，直接发起高烧。
二十三年蝉，涅盘重生。
而小和尚现在，是凡人还不如。
沉鱼确定他不是伪装，这才开始为他配药诊治。
按照凡人的药方，用点灵泉水，半夜，小和尚的烧便开始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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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起身，便看到身边人。
白天小和尚，夜晚宁无欲。
他放任自己成了无依无靠的少年小僧，把自己给沉鱼欺负，只想用这种方式，偿还他当年对她的辜负。
可是，又舍不下她，只能在夜晚时，强行夺回自己躯壳。
“小鱼……”修长的手，轻轻抚过沉鱼脸颊，看着烛火下的女子。
沉鱼守着他，在窄窄的榻边，睡着了。
她身形纤细，蜷在榻边也只有小小的一团。
无欲宫里，红色布幔张灯结彩，今夜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睡着，宁无缺总算能放任自己的情愫疯涨，少年和尚眸底一片阴鸷炽热，温柔布满的注视着眼前女子，他忽然压低身去，轻柔的侧脸，以别扭姿势，虔诚亲吻在沉鱼的唇上。
薄唇轻轻浅浅，辗转不敢深。
他注入她身体里的佛力，能保证她夜晚不会醒。
小和尚和她的白天，宁无欲全有记忆。
小和尚心思单纯，感受到她身体的同款佛力，便想亲近。
幸好她拒绝了……不然，他岂不是要欺师？
“小鱼……”温柔贪恋的一遍遍唤着，侧枕榻间。
漆黑眼眸注视向沉鱼睡颜，额间的桃花瓣，烙印殷红如血，榻间，小和尚的脸庞圣洁清俊的，偏执的注视着眼前人，却又妖冶如魔。
……
沉鱼梦中醒来，只觉身上暖洋洋的。
她身体里的佛力好像有安眠作用，让她醒来，便觉得浑身舒服。
抬眸看小和尚，小和尚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破皮了，他睡相很好，只是不太安稳，呼吸很粗。
“小和尚。”伸手试试他的温度，还有些热，但烧大致已经退了。
沉鱼喊了一声，却觉得不太顺耳。
大概是睡得安稳，所以心情不错，她想给小和尚起一个名字了。
“宁小驴！醒醒！”
她推推他，“渴不渴，喝点水吧。”
倒出一杯灵泉水，扶他起来喝了，灵泉水清甜解渴，不多时，小和尚宁小驴的眼眸渐渐清亮了，身体也舒服多了。
“多谢女施主。”他起身要行礼，被沉鱼拦下。
沉鱼，“你别乱动了，你这小身板，再折腾两次，命都没了。”
抬抬眼，沉鱼看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样，说道，“对了，小和尚，你现在没有法号，我倒是想起你以前俗家的名字。”
小和尚当下期盼看她，“女施主请讲。”
沉鱼，“宁小驴。嗯，你俗家姓姓宁，但是出身不太好，家里就给你起了个贱名儿，好养活。”
“宁小驴？”薄唇轻轻呢喃，小和尚清俊的脸有些困惑。
他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记忆。
在他记忆里，他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沉鱼，他看到她，就会心痛，就想永永远远跟着她。
沉鱼，“怎么？还嫌名字不好听？”
她刚想说……
“没。”小和尚连连摇头，“皮囊乃是身外之物，何况名字！”
这正是沉鱼想说的。
“嗯，孺子可教。”沉鱼点头。
她忽悠起小和尚，绝不手软。
而小和尚如白纸好骗，沉鱼随口夸，他脸上竟然还微微红了，合十行礼，“小驴生性愚钝，多谢女施主夸奖。”
沉鱼“噗”的笑喷。